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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似乎是嘉獎的話語,但無論怎麼聽都不太像是讚賞,反而更像是一種問責。

“叫什麼名字?”蕭承緒又一次發問。

歌姬緊張不已,吞嚥著口水,竭盡全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回皇上,奴婢名叫青荷。”

然而,她的聲音卻難以掩飾地顫抖著,顯然,在天子面前,青荷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儘管她努力想要表現出鎮定自若,但一開口,還是流露出了內心的緊張不安。

蕭承緒的目光轉向了青荷,確切地說是落在了青荷的手上。他的眼神幽深如潭水,讓人無法猜透其中的含義。

那雙手確實生得美麗動人,可以稱得上是纖纖玉手。

“既然皇后對你讚譽有加,是否願意將你的手獻給皇后?”蕭承緒若無其事地隨口問道。

他這看似輕描淡寫地一句話,但卻猶如巨石一般壓在了在場眾人的心頭,讓他們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那些歌姬舞姬們,更是為青荷捏了一把汗,心中暗暗祈禱青荷能平安無事。

皇上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那就是要砍斷青荷的雙手。如果失去了雙手,不僅會變得殘缺不全,而且也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技藝,最終肯定會被驅逐出宮,甚至可能為了取走雙手而直接將青荷處死。

青荷此時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汗如雨下,她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聲音顫抖著說道:“奴婢卑微無能,只學會了一些淺薄的技藝,有幸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睞。若能為皇上盡綿薄之力,奴婢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是若失去了彈奏琵琶的雙手,恐無法再討得娘娘歡心事小,萬一嚇到了娘娘,奴婢就算死一萬次也難以贖罪。”

奉安見青荷還算機靈,年紀也小,不過十五六歲,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之情。他向前邁了一步,躬身道:“皇上,皇后娘娘生平最厭惡血腥之事,對汙穢之物更是避之不及。娘娘閒暇無事時才招人前來取樂解悶兒。若是沒了些樂趣,娘娘怕是會覺得宮中無聊至極。”

聽到這話,蕭承緒斜眼睨了奉安一下,但其眉宇間卻透露出一種冷漠。

“起來罷,日後侍奉皇后需更加用心盡力。”

言下之意便是放過了青荷。

待到帝王的御駕漸漸遠去,離開了坤寧宮後,青荷終於支撐不住身體,癱倒在地,如釋重負般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她凝視著自己的雙手,實在想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惹怒天子,以至於天子要下令砍下她的雙手。

難道僅僅是因為皇后娘娘隨口說出的那幾句誇獎嗎?

青荷覺得不太可能,這個理由未免也太荒謬了,因為皇后娘娘不止誇了她的琵琶彈得好,也誇了妙雙姐姐她們舞跳得好。

有那麼一刻,青荷是很明確地感受到了殺意的,看似玩笑的一句話,實則並不是玩笑。

思前想後,青荷終於想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的可能性。

皇上對她不喜,莫不是因為皇后娘娘手把手指點了她的指法?

青荷瞬間冷汗直冒,後背躥起一股涼意。

……

回了幹清宮後,蕭承緒便開始處理政務。

今日沒有杵在御書房前口口聲聲要勸諫的大臣,大概是被蕭承緒在朝堂上爆出的身患隱疾一事給砸懵砸暈了,迷迷糊糊的,還沒有回過神來,在這個驚天奇聞下,一時連遣散後宮這事都給拋之腦後了。

幹清宮外,戚貴人要面聖,但還沒踏入宮門,就被一眾侍衛攔在了外面,不讓進。

“沒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

戚貴人對這個結果也不意外,畢竟幹清宮向來是不好進的,除了謝瑤卿是個例外,後宮中的其他人哪個要面聖不是要按規矩先通報,得了傳喚才能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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