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東海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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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郡位於中原的最東部，氣候溫潤，物產富饒，沒有太熱或太冷的天氣，十分適宜居住。

卓雲鷺他們一家曾在這裡生活了七年，舊時的宅子一直還留著，成家的人一直幫忙打理，稍稍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孟和只在卓雲鷺當年去海上練兵收拾流寇的時候，短暫地到過海邊。但那時他需要隱匿身份，白日裡都躲在軍帳中，只有臨行前一晚去看了海。可是夜間的大海除了一片漆黑，其他什麼都看不見。所以對於孟和來說，頭腦中仍沒有十分清晰的關於海的概念。

剛到東海郡，有好多事情需要安置、打理。東海郡又是卓夫人的孃家，他們回來，自然要挨家走動，一時忙得比在長安時更甚。

卓雲鷺的外祖尚在，孟和跟著他們去了成家拜見。成老爺子年輕時是有名的才子，成家還開設了書院，教出過不少舉人、進士，在當地很有威望。成府內設計佈局都別出一格，隨處可見刻著詩文的裝飾，給人的整體感覺就是充滿了書香氣，儒雅至極。

孟和不由得就想起卓雲鷺以前總喜歡叫他“蠻夷”。的確，此時身在成家這種書香門第之中，“草原明珠”不禁自慚形穢。他唯恐自己哪裡做得不好，禮數不周全，會被看了笑話。所以從踏入成府開始，他的身子一直繃著，不敢懈勁。

“噗……孟和，你怎麼看起來這麼嚴肅？”

卓雲鷺一回頭，就看到孟和堪比參加重大典禮的儀態和表情，一下沒繃住，笑出了聲。

孟和白了他一眼，小聲說：“別笑！我不想在你外祖家裡鬧笑話，你別招惹我。”

“你去宮裡見皇帝的時候，也沒這麼謹慎啊。”卓雲鷺奇怪，“這不過是來我外祖家中吃頓便飯，怎麼反而拘謹起來了？你放心，我外祖人很好的，脾氣特別溫和。我從未聽他大聲說過話，也未見過他訓斥人，你放鬆就行。”

“真、真的？”孟和悄悄鬆了口氣，“我以為你外祖開辦了那麼多書院，該是……”

“該是個拿著戒尺、板著臉不苟言笑的教書先生？”卓雲鷺笑得更歡了，“孟和，看來你自小就不是個用功讀書的料。只有不好好讀書的小孩，才會懼怕先生。”

這還真是被他說中了。孟和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王兄給他請了中原先生，教他讀書寫字，自己卻只想逃課的事。

當真如卓雲鷺所說，成老太爺是個極其和藹的人。他穿著一襲石灰色衣袍，身材微胖，髮鬚皆白，頗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眯起，臉上的褶皺都盈滿了笑意，很像中原神話中的老神仙。

成老太爺很喜歡孟和，不住地誇讚：“這後生當真俊的很，有我當年的風範！”

卓雲鷺就捂著肚子，在一旁笑得幾乎要就地打滾了：“哎喲外祖，您可別說笑了！他是蒼狼人，您是漢人，這五官都不是一個風格，您還說像您年輕的時候！您怎麼年紀越大，還愈發幽默了！”

“你這皮猴，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成老太爺笑罵，“年紀也不小了，一點都不持穩！我就喜歡孟和這後生，又好看，又端正，比你可強太多了。”

說著，他還拉起孟和的手，叮囑：“孩子，日後常來外祖這兒，外祖喜歡你，咱們爺孫可以一起喝茶聊天，別帶他。”

孟和笑著點頭，心裡蒸騰起一陣暖意。

當天的午膳，他們就留在成家用的。成家世代生活中東海郡，飯菜中多有海鮮。什麼清蒸海魚、蛤蜊湯、螃蟹之類，擺了個琳琅滿目。

但孟和這個“草原蠻夷”哪裡見過這般架勢。看著那些八爪的螃蟹、帶著殼的貝類、很多觸手的章魚，筷子一直握在手裡，不敢去夾。

卓雲鷺低著頭，給他剝了一隻鮮嫩的蝦子，放到孟和麵前的小碟中，說：“吃個蝦吧，你以前吃過。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