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條件（2）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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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躲在傘下，似乎有些奇怪。孟和調整了一下姿勢，和卓雲鷺一同握住傘柄，並肩而行。

“你們那位皇帝同意幫我們出兵了。”走出去幾步之後，他淡淡地說道。

按理說這是好事，但卓雲鷺心裡偏偏沒底。他太瞭解自己這位皇帝姑丈了，他必然對孟和提了條件。而那些條件，怕是……

卓雲鷺無聲地嘆了口氣，沒在此時詢問。他忽然無比貪戀此刻的溫存，不想破壞只屬於他們的大雨天，只輕聲地說：“回去再說吧，咱們先回家。”

回家。

這兩個字戳中了孟和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他點點頭：“嗯，我們回家。”

兩人慢慢地走著，傘下一方小小的天地，在大雨滂沱中遺世獨立。孟和多想，就這麼一直和卓雲鷺走下去。他們互相撐傘，為對方遮風擋雨。在傘下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握緊對方的手不鬆開。

雨勢越來越大，模糊了來路，更讓人看不清去路。唯有身側的人，眉眼清晰，腳步堅定，氣息溫暖，撐起一片與世隔絕的桃源，將他庇護其中。

可是，他又能在這“桃源”之中，佇立多久呢？

隆續帝一共對孟和提了三個條件。

其一，大康發兵北伐，先解北境之困，再助他們奪回王位。等斬殺哈森之後，三十年內，蒼狼不得在邊關生事，安分守己，且每年都要向大康進貢。大康也絕不會獅子大開口，只是藉此來堵住臣子的嘴。否則，可能有很多人不贊成這個決定。

其二，蒼狼國主的位子只能由蘇德來坐，孟和可以輔佐，但不可奪權，永不能稱王。

其三，他們叔侄二人無召不得再回長安，不得私下與大康權貴有任何往來。

卓雲鷺在得知這三個條件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孟和坐在他對面，也沒有說話。屋裡一時靜地可怕。

皇帝的三個條件，可以這麼解讀——

大康出人出力，助蘇德復仇，登上王位。新的國主算是中土一手扶持的，蒼狼自此於大漠安分守己，不得覬覦中原疆土。每年上貢，算是此次幫忙的利息。至於貢品是多是少，全看蘇德心意，大康絕不為難。這一條，倒不算過分的要求。

而皇帝忌憚孟和，一旦放他們回蒼狼，孟和便會徹底脫離掌控。相較之下，李巡更放心年幼的蘇德。日後無論是外交還是其他，都更好拿捏。所以，他要求孟和發誓永不為王，這就相當於給自己減少了一個潛在的強勁對手。

他們叔侄二人畢竟在長安生活了一年多，皇帝還忌憚他們私下結交大康重臣。為防止日後蒼狼野心再起，夥同朝堂中的臣子裡應外合，有所企圖，李巡便要求他們永不與大康權貴來往，算是未雨綢繆。

隆續帝這三個條件，是把方方面面都算計到了，其中暗藏的心思當真是深沉縝密地可怕！

可他的這三個條件，也把孟和和卓雲鷺二人強行分開了。

他們帥府、他們卓家，可不就是這長安城中，除卻天家之外最大的權貴嗎？

“阿鷺，我已經答應了皇帝的條件。這三個，都一一應下了。”

許久之後，孟和帶了幾分苦澀的笑意，終於開了口，他不能隱瞞，“你看，如我所說，咱們想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真的不容易。我、我無法拒絕，這可能是我和蘇德唯一的機會……對不起……”

對不起，我太自私了，為了復仇、為了能回故土，只能答應。

卓雲鷺聽了，卻搖搖頭：“你沒有對不住我，所以別說對不起。若你只一心想著同我朝朝暮暮，不顧血海深仇，不顧年幼子侄，不顧深陷水深火熱的族人，那才會讓我瞧不起。孟和，你做的很對。換做是我，也會答應。”

“但我們呢……”孟和明顯哽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