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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飛聲彎下腰身,試探性地碰了碰那把掉在地上的銀色鐮刀。那少年就站在不遠處,眼眸隨之一動,腳下微微踮起,是一個準備要用力的姿勢。
笛飛聲反應迅速,飛快抄起鐮刀便朝著最近的李相夷拋了過去。他這邊動作奇快無比,拋完鐮刀自己也從原地退開,手裡持刀嚴陣以待。
可他預想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那少年腳上雖然用力,但招式突然綿軟無力起來,速度與力道都較之前弱了一大截,竟如同一個初學武的頑童般。
但他的目光仍然緊緊鎖在那把鐮刀身上。見李相夷往後退開,當即也一轉方向,朝李相夷奔了過去。
笛飛聲雖然詫異,但仍然不敢鬆懈。與此同時,李蓮花與方多病也一齊動作。
“哎……哎!”
方多病的衣袖被薅著,腳下被硬生生掉了個方向。李蓮花頭也不回地往那沙丘的方向跑去,手上也不鬆開他:“那邊有他們兩個就夠了。”
李蓮花一邊說著,一邊用袖子掃去多餘的沙土,露出底下一塊奇黑無比的石面。他手上動作不停,隨著掉落的沙土越來越多,這塊石頭的真容也逐漸清晰起來。
方多病提劍凝氣,一記劍鋒橫掃過去,石頭上的沙土頓時被吹去大半。暴露出更多漆黑的石面來。
這石面上被雕刻了無數花紋圖樣,李蓮花蹙眉伸手去摸,只覺得這紋路越看越熟悉。
這塊石面寬大無比,方多病剛才那一劍下去,也只是讓其露出不到一半。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連續揮出數劍,才勉強讓大部分塵土散去。
掀起氣浪的招式華而不實,同時耗費內力良多。但好在揚州慢自由運轉,生生不息,方多病很快調整回來,再次想握劍時,耳邊卻猛地炸開一道悶響。
他側頭看去,卻發現不遠處還在牽制少年的李相夷收回了腿。
那少年被這一記狠踹砸進了地裡,一動不動,還不知是死是活。鐮刀則是到了笛飛聲手裡,李相夷一臉漠然,提劍朝著那少年走去。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那被砸進地裡的少年,抬手,一劍朝著他心口狠狠刺去。可熟悉的情形重現,動了李相夷七分力道的長劍只堪堪刺破了這少年淺表的一層皮肉。
李相夷皺著眉頭,手上再次施力,只覺得劍尖似乎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死死裹住,讓他再往前分毫不得。
這人很不對勁。
李相夷沉默片刻,忽然蹲下身去,伸手扯住了這少年的衣領,指尖用力,只聽見撕拉一聲,這少年的袍子便被他盡數撕開。
他袍子下還有一層銀白色的軟甲,李相夷摸索著甲片上的縫隙,想把軟甲取下來。笛飛聲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他頓了頓,有些疑惑道:“你在幹什麼?”
“我殺不了他。”李相夷如實回答,他找到了軟甲的卡扣,正試圖一點點解開,聲音平淡,“我都殺不了的,你覺得還能是人嗎?”
隨著一道清脆的機關開裂聲,軟甲應聲而落。
兩人的目光落在這少年暴露出來的胸膛上,可待他們看清了眼前的風光,皆忍不住呼吸一窒。
距離最近的李相夷更是瞪大了眼睛,猛地抽回了手。
他胳膊上炸出一片細小的雞皮疙瘩,連汗毛都直立起來。李相夷搓了搓胳膊,與同樣看過來的笛飛聲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還未消退的駭然來。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朝那少年看去。
他胸膛上的面板泛著一層青灰色,上面密密麻麻地縫滿了黑色的針腳,就像是將面板拼湊起來,看得人頭皮發麻。幾道剛被李相夷刺出來的血跡還流淌在上面,正順著這些針腳往下滴落。
若是隻有這些黑色針腳,倒也不必叫兩人如此。只是除了這些以外,這少年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