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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也呵呵樂,“貴人這茶俺喝不起,您要給俺了,俺也捨不得喝,倒放壞咯。”
不得不說這漢子是真樸實。
白太傅點頭,是這麼個理,要送人家東西也要送點實用。
白太傅又打聽了一下秋收的情況,無非畝產多少,家裡幾口人,這糧食可夠吃,村子裡可有餓著的。
壯漢姓李,叫李隨,是這村坐地戶,對村上的情況大體瞭解,總之勉強餬口,致富艱難。
兩人正聊著,就聽遠處有人嚷嚷:“李榔頭家的暈過去了,快來人啊。”接著便是更大聲的喧譁。
幾人起身,李隨趕緊跑過去,他媳婦也放下鐮刀,從地裡跑出來,只剩幾個孩子在田裡,都是一個村的大人得去看看。
小魚兒扶著白太傅站在田邊,青禾和侍衛跟過去瞧瞧,能幫忙便幫一幫。
鄉間地頭的事不會有什麼大事,但是對農人來說哪件事都不是小事。
侍衛回來讓丫鬟衝了碗糖水端走了。
片刻之後,青禾回來說是村裡有個婦人,早上沒吃飯就出來幹活,這會天又熱,便有些中暑,喝了糖水已經緩過來了。
“不過,這名女子身體虧空嚴重,現在也就是憑一口氣堅持。我聽村民那意思,好像她男人沒了,兩個孩子年幼,公婆跟她大伯哥過,還想搶他家的地,所以她著急收地。這若是她也倒了......”未盡之意,眾人明瞭。
小魚兒皺眉看了一會兒逐漸散去的人群,便瞧見有兩個看起來快六十的人朝他們走來,想來這是來找他們的。
倆人一抱拳自我介紹道:“俺是杏李村的村長,俺叫李福昌,這是俺們村和隔壁村的里正,也是俺們李族的族長李來順,俺也得叫一聲爺爺。”
小魚兒很驚訝,這爺倆這年紀......
白太傅卻習以為常,點頭抱拳,“打擾兩位老弟了。”
倆人很客氣,還道謝:“剛才救人的兩個小兄弟都是您老的人,俺們還得謝謝您呢!就是不知,俺們這農戶人家能為貴人做點什麼?”
白太傅便把借宿的事兒說了一下。
倆人合計了一會兒,“這位老爺,您家的人看起來得二十來口,得分兩處可以不?”
太傅自然點頭,客氣道:“只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就是到時候你們給孩子留點柴錢就行了!”里正說道。
小魚兒在心裡點頭,嗯,這倆是有點狐狸屬性的。
兩人受邀坐上太傅大人的車,不斷感嘆,“這車好!”
小魚兒上馬,這回再看道路兩旁忙碌的人群又是一種感覺。
“兩位老弟,剛才暈倒的婦人,可安置好了?”白太傅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嘆了口氣,里正苦笑了一下,“家醜,實在是家醜。實不相瞞,暈倒的那孩子還得叫我一聲祖爺爺,她男人是我不出五服的哥哥的孫子,小名叫榔頭。去年,俺們這水大,那孩子打魚淹死了,留下倆孩子,一個三歲,一個還在肚子裡。我那侄子一家辦了喪禮就想把這孤兒寡母分出去單過,說是這兒媳婦要吃魚才讓他兒子喪命,沒讓她償命還是看孫子的面子。”
“話到這份上,不分是不行了。分家那天,我倆都在場,這一家子竟然連房子帶地都不打算給,還是我們倆做得主,房子用的是族裡的空屋,地是硬分了他們三口人的田,那是朝廷分給每個出生人口的,咋能不給呢!我倆也因此得罪了我那不曉事兒的族侄一家。老人家,您見多識廣,您給斷斷,俺們這麼做對不?”
太傅一聲嘆息,“清官難斷家務事,難為你們了。女子孕期,丈夫體貼捕魚,原是一段佳話,可惜出了人命。白髮送黑頭,有怨分開也好。只是人已經沒了,再怨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