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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娃年紀輕輕,酒量還不小咧?”
有位精瘦老頭笑容燦爛。
楊培風脫口而出道:“年初的杏花新釀,清香純正,柔和綿長。在這裡,這酒怎麼賣?”
老頭豎起三根手指頭,神秘兮兮道:“這個數!”
楊培風略感吃驚,“三兩?”
“錯了!”老人呵呵笑道:“三文。一斤。”
楊培風呆若木雞,隨即一聲輕嘆。
沈掌櫃,不老實啊。
松花確比杏花貴,但釀酒流程卻大差不差,沈老頭竟賣出幾兩銀子一小壇的天價!令人咋舌。對方口口聲聲,賠本賣給自己,其實都還有的賺?
他也只能感慨,扶風人少,錢多。
戲臺上,伶人唱詞婉轉,八音迭奏。
楊培風心神陶醉,閉目品酒時,不忘悄聲叮囑少年,“莫弄出動靜,等客人盡數散去,咱們伺機而動。”
倒不是說他如何心善,而是於顏面有損的事,能少做就少做,能不做就不做。
扶風楊氏,九品武夫,因一兩句口角去尋一名八旬老太的麻煩……想想就刺激。
為給少年出氣,他總不能名節不保。
木子寒支支吾吾不回話,只一個勁兒地“嗯”聲。
楊培風睜眼一瞧,又立即閉上,只求一個眼不見心不煩,暗罵,“呆瓜!”
卻是大家都未動筷,而少年已經開始胡吃海塞,滿嘴流油。同桌人勸不住,索性一同吃喝起來。然後,老壽星都沒入場,臺下已然廝殺一片……
楊培風擔心的,被與他們起衝突的那夥人發現的情況,驚奇地並未出現!
“終是我年輕了?”
許久不知食味兒,楊培風也吃了一些,並未出現異常。
“楊兄,這肘子,我——嗝,肘子好爛糊。嘗一口!”少年獻寶似的,用滿是熱油的手捧了一捧肉。
楊培風下意識躲閃,卻被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手中那碗杏花釀,仰頭猛灌。
楊培風低喝,“你這呆瓜,餓死鬼投啊?消停些。”
回應他的,是少年又一道中氣十足的飽嗝。
隨著一聲嘆息,楊培風不動聲色地靠了過去,呢喃細語道:“吃飽了就精神點。咱們可能,著道了。”
他剛說完最後三字,正好瞧見瘦老頭的兩顆褐色眼球。
雙目對視,神色各異。
霎時。
樂曲戛然而止,場中陷入死寂。靜得可怕。
“足下一定覺得,自己胃口特別的大,特別的好。彷彿用盡吃奶的勁兒,卻怎麼都不被滿足?”
老人一邊輕輕說著,一邊將身前的碗筷推上前,“你有這種感受嗎?”
在場所有人,紛紛凝視而來。
楊培風默不作聲,但始終不曾舒展的眉頭,已經說明他此時,心情差到極點。
老人接著輕蔑一笑,“赤手空拳赴宴,足下的修為,想必高出天際了!”
木子寒正襟危坐,瞥向楊培風,嘴角噙笑,“某人的婦人之仁,釀成大禍嘍!”
若早先藏好兵器來,怎麼也要戳這老賊,十七八個透明窟窿。
楊培風短暫思忖後,詢問道:“老丈。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誤會?不,沒有誤會。”老人緩緩站起身來,“我等恭候多時。”
楊培風坦白道:“就一個小衝突,沒必要如此大張旗鼓。姓許的道歉賠償了事,我們扭頭就走。”
“小衝突?走?”老人一聲冷哼,猛地拍下一掌,木桌轟然倒塌,又喝道:“動手,隨我拿下此人!”
不等其餘人做出反應,老人雙拳並出好似一對鐵錘,砸向楊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