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沉痾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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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山位於徽省南部,相傳古代軒轅黃帝在此煉丹而得道成仙,因此於天寶六年得唐玄宗賜名。
江離他們一大清早便在半山腰上的酒店吃過早餐,揹著裝備,向著山頂的營地進發。
酒店的餐廳角落裡架著一架鋼琴,有小孩在家人的鼓勵下去上面磕磕絆絆的彈了首卡農。
鋼琴太大了,隔著一層座位和邊上的綠竹遮蔭,以至於只能看見對方的兩隻小腳像鞦韆似的來回晃盪。
這架內部落滿灰塵的三角鋼琴恐怕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還會被人開啟,在撐杆架起的一瞬間爆發出如同火山噴發的嗆人粉塵。
長時間沒有經過除錯,加上山上連年陰雨天,讓這架上百萬的斯坦威走音嚴重,琴鍵按下直到回彈的時候幾乎跑了兩個小度。他能感受到拉長的琴絃在震顫中發出微弱得嘯叫,那漆黑潮溼,散發著黴味的羊毛擊錘蟻附在上面。
又是一個陰雨天,好像有人在後面追趕他似的。
人影綽綽。
這裡不像是仙霞嶺,五一的第一天大多數人還堵在高速上。人海般攢動的海浪一撥又一波衝擊著可憐白鐵皮阻擋得柵欄。
喬木蒼莽,幽澗潺澐。他們走得是北海路線,行於石罅,上下數次,人影逐漸稀疏。峭壑陰森,中間陽乃還因為跑的太快而差點墜山。
待等到了玉屏樓附近,人群又復而聚攏起來。
彼時天空下起了小雨。雲氣滃然,蒼茫如霧。江離只能遙遙隔著人群,遙遙的望見雲霧裡曲挺縱橫的松樹。
“送客松當年死過一回。聽說迎客松其實也死了,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具軀殼。”
江離忍不住對出神的陽乃說道,旋即又後悔起來。
他為什麼要對陽乃談到死呢?
濃霧裡的松樹他看的並不清楚,以至於他甚至都不確定目光所及之處是名為迎客松的松樹本物。
然而為什麼會有如此這般的謠言呢?
江離看向遠處的松樹。一陣風呼嘯而過,使霧氣漸漸散了些。
漆黑的拉索從地表伸出拉住松樹,宛若戲偶師的操縱的絲線。這是死亡的預兆,猶如被釘死的聖像。
循崖度壑,穿罅冗縫。惡劣的環境極短的縮減了它應有的壽命,而這宛如麻風病人向上攀附陽光的枯枝讓人從它的身上看到了死形。
亦或是松樹沾染了每年從這裡跳崖的人的死氣,而扭曲成這樣的呢?他瞪大眼睛,試圖在嶙峋的枝幹上看到人臉的怪形卻一無所獲。
雨變大了。江離伸出手來細細感受著雨絲冰涼的觸感。他開始擔心晚上的露營,照這個趨勢下去,身上的雨衣是擋不住雨水的倒灌的。
買了幾十斤的露營裝備,結果天氣預報都沒看,與其去看日出不如在悽風苦雨的山頂上找女鬼更為實在。
然而當他問及陽乃是否在山頂的賓館上將就一夜時卻得到了否定的答覆。
火車準點。
江離不清楚陽乃怎麼會玩過這類男人都玩不下去的遊戲。
走在通往山頂的路上,人影漸漸稀疏了。宛如颱風般的大風摧滅著雨滴灌進脖頸處的縫隙,雨點在空中被風吹散,相互碰撞爾後在江離面前爆開。雨衣的下襬被狂風捲起,褲子溼得跟泡在水裡沒什麼兩樣。雲霧瀰漫,超出十米外就看不清方向。
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傻蛋跋涉在去往山頂的路上了。
“江離。”
陽乃大叫著,從江離身後跑到他的邊上。
陽乃很喜歡直呼他的名字,而每次喊他名字時候都是與之前不同的語調,像百靈鳥的歌聲,婉轉多變,這讓他不由的開始期待起來。
她渾身溼透了。江離看著邊上渾身溼漉漉裹著一層景區粗劣雨衣的陽乃。薄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