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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沒記謝遇的仇，這案子裡棘手的地方多了去了，謝遇鬧出的那點不快根本不足以讓他分神。他現在想的是，晚上得趕緊再請教請教老師，明天好換張子適回去歇著。張子適都在戶部住了好幾天了。
可他不記仇容易，讓謝遇把這事擱下卻有點難。
謝遇回了府，就在正院裡跟驢拉磨似的轉了起來，轉了十幾圈後一停腳：&ldo;父王真什麼都沒說?&rdo;
他的世子妃石氏僵了僵：&ldo;反正我沒聽說。&rdo;頓了頓又勸他，&ldo;殿下別擔心了，大哥在戶部做事，不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而且當下是把有關的人都拘著，並不是他真犯了什麼，我看他能平平安安地出來。&rdo;
&ldo;萬一不能呢?&rdo;謝遇禁不住地急躁，&ldo;萬一不能呢!大哥當時在戶部都做了什麼，咱可一點都不知道!&rdo;
官場上有幾個人是徹徹底底乾淨的?萬一大哥沒沾這事，卻查出了點別的，可怎麼辦?
&ldo;那……那您急也沒用啊!&rdo;石氏蹙眉，&ldo;父王都沒吭聲，您也不好繞過他去向陛下陳情。這還能怎麼辦?咱又不能逼著御令衛放人。&rdo;
&ldo;唉!&rdo;謝遇一身沉嘆，想了想，到桌邊坐下了，&ldo;這事是那個勤敏侯主理，他說話大抵還管用。過兩天你去見見他夫人吧，備雙份的禮送去，提一提這事。&rdo;
&ldo;……那行。&rdo;石氏略作沉吟便應了下來，當即著人研墨，給勤敏侯夫人遞帖。
顧府，謝遲在用了晚膳後去見顧玉山，剛走進顧玉山的院子，便見他在廊下獨酌。他是年紀不輕了，可謝遲怎麼看都覺得後背佝僂得實在厲害了些，透出了股寂寥的味道。
然後，顧玉山一記嘆息，印證了他這個想法。
謝遲左右看看，招了招手叫來了個小廝，客氣詢問：&ldo;這怎麼回事?&rdo;
&ldo;不知道，近來總這樣。&rdo;小廝回道。謝遲略作遲疑，還是向廊下走了過去。
&ldo;老師。&rdo;他一揖，顧玉山持著酒盅的手微滯，側頭看了看他：&ldo;有事?&rdo;
謝遲暫且沒提自己的事：&ldo;老師您……心情不好?&rdo;
&ldo;唉……&rdo;顧玉山嘆氣，搖了搖頭，&ldo;也沒什麼。你有什麼事，說吧。&rdo;
謝遲逕自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然後注意到他放著小爐溫酒的案上還有一碟桂花糖、兩隻白粽子。
顧玉山並不是愛吃甜的人，謝遲越看越覺得有事，沉了會兒，說：&ldo;老師有什麼心事，不妨跟學生說說?學生若能幫忙……&rdo;
&ldo;你幫不上。&rdo;顧玉山咂了口酒，&ldo;你好好辦你的差，過你的日子便是，不必為我操心。&rdo;說著就扯開了話題，&ldo;案子查的如何了?&rdo;
謝遲見他實在不肯說，便也只好作罷：&ldo;這案子牽涉甚廣，查得著實頭疼。有許多地方帳不對，可涉及的人又完全不重合，您看這怎麼辦?&rdo;
&ldo;那就只能一步步查。&rdo;顧玉山低頭抿著酒淡淡道，&ldo;不是所有的事都有捷徑可走的，也並非一定要尋到捷徑才顯得你聰明。這案子，你只管按部就班地去辦，涉及了誰就去問誰的話，總能查明白的。&rdo;
&ldo;那如果最後連不上呢?&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