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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看到太子三人正坐在席上吃糖果,擺手示意眾人不必起身見禮,方笑道:&ldo;衍兒又琢磨出好吃食來了?聖人有雲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說的便是衍兒了。&rdo;
殿內眾人起身拜見過永安帝,平陽長公主介面笑道:&ldo;衍兒會琢磨吃食,也願意同他人分享,這是衍兒品性寬厚。可我們做父母長輩的卻不能叫晚輩吃虧,陛下是天下之主,又是衍兒的舅父,要替衍兒做主才是。&rdo;
永安帝不以為然的勾了勾嘴角,笑說道:&ldo;朝廷當然不會讓有才之士受委屈。既然顏鈞集答應衍兒利益均沾,朕有空的時候囑咐他一句就是了。向來幽州事務繁忙,如今又是年下,他忙忘了也未可知。&rdo;
平陽長公主不過是提醒永安帝一句,見永安帝應承下來,也就不再置喙。只是從袖中掏出幾張記著白糖製法的黃麻紙,雙手遞與永安帝道:&ldo;這便是白糖的製法。成色不好的蔗糖經由此法變得凝白如雪,清甜綿蜜,民間白糖一斤價值一貫錢,正可謂是一本萬利。如今朝廷接連封災,國庫空虛,衍兒願意將製糖之法交與朝廷。反正這東西自古未有之,如鹽鐵一般讓朝廷專賣,也算不上與民爭利。&rdo;
永安帝聞言莞爾,伸手接過平陽長公主手中的黃麻紙看了幾眼,笑向薛衍道:&ldo;衍兒如此大方,舅父該怎麼賞你?&rdo;
薛衍正襟危坐笑回道:&ldo;陛下已經賞過了。從六品的千牛衛士,要認真算起來,還是衍兒佔了便宜。&rdo;
永安帝聞言哈哈大笑,手點了點薛衍笑道:&ldo;朕頭一次聽說,功勞還可以這麼算的。不過朕可不想被你阿孃見天兒的嘮叨,既然顏鈞集答應分利與你,朕這個做舅父的也不能薄待了你……&rdo;
永安帝沉吟不語,平陽長公主看了看薛衍,順口說道:&ldo;既然民間白糖一斤一貫錢,那衍兒便千中取一。朝廷賣一斤白糖,就給衍兒一文錢好了。陛下以為如何?&rdo;
平陽長公主的建議倒是超乎了永安帝的盤算。按照永安帝自己的想法,他可沒準備如此薄待自家人。魏皇后也覺得這法子不妥。
豈料薛衍自己卻很滿意,開口說道:&ldo;這個法子當真不錯。雖說這方子是衍兒所出,可後續一應事宜衍兒都不管,每日躺在床榻上便能生錢。&rdo;
平陽長公主也笑道:&ldo;陛下別覺得這一文錢很少,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只盼陛下到時候別心疼就是了。&rdo;
永安帝自己節儉質樸,對待有功之臣卻捨得獎賞。聞聽平陽長公主之言,也不以為意。只是依舊覺得太刻薄了,合該分給薛衍一成也不為過。倒是平陽長公主和薛衍竭力勸說,最後仍是定下千中取一之數。
永安帝既得了薛衍的好處,之後果然在顏鈞集續職返回幽州時,提起了分成之事。顏鈞集身為河北道行軍總管,些許瑣事自然不放在心上。不過聽聞薛衍給朝廷的價碼是千中取一,到了自己這兒卻想分走一半的利潤,心下大不痛快。雖說按諾只分給薛衍永安元年那三四個月的分紅,可終歸有了做冤大頭的感覺。
薛衍在得到這部分分紅之後,也並未自己留用。而是捐給魏皇后和平陽長公主管理的安濟坊。御史大夫許淹帶著糧糙至關中賑濟災民,又要為他們贖回賣身的子女,又要替他們準備安身之處,錢帛每多一分,事情便能多做一點。
訊息傳出之後,朝野大讚薛衍仁義心腸。連帶著也有人稱讚顏鈞集千軍一諾。可惜這些話聽在顏鈞集耳中,卻覺分外刺耳。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且說上元節皇宮賜宴之後,不獨薛衍,就連太子衛王等人也吵著要去看外頭的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