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午時三刻,該上路了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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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在城西白土崗煮茶,蒼茫的平原上一亭一人一馬車,其餘的就剩下空曠。
這是司馬懿最喜歡的消磨時間的方式,一人垂釣,一人烹茶,一人觀望,一人靜思。沒有在前線奔波的日子,他總是這樣度過,回顧往生,總結過失,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未來乾坤不定生死難料,不必過於糾結。但歷史塵埃光怪陸離,很多當時不能割捨的東西,後來再回想,很輕鬆就能釋懷了,如此反覆之後,等到下一次事情還未曾降臨,他心裡已經取捨有度。
不過今天他不是烹茶靜思,他在這裡等三個人,他安排好了時間,讓三個人依次出現。
最先出現的就是司馬師,他乘車而來,黃土在車輪下揚起滾滾黃煙,像一隻巨大的狐狸尾巴緩慢地朝前移動著。
“父親,怎麼跑到這黃土地上喝茶來了?”司馬師輕言淺笑同地上的司馬懿打了招呼。
“青山嫵媚多隱翠,江河沉淵不見深,只有這貧瘠的黃土地放眼望去一覽無遺,豈不通透快哉!”司馬懿沒有讓兒子坐下,而是說了這一番話,目光飄散在遠方。
司馬師就站在原地,心裡品味著父親的話,知道這不是喝茶那麼簡單。一父一子都沒再說話,氣氛就尷尬消沉下來。直到半個時辰後,遠處有一匹白馬奔襲而來。
白馬騰躍在焦黃的平原上顯得格外扎眼,甚至超過了四隻馬蹄揚起的那一道飛沙幻影。
白馬靠近後,馬上卻端坐著一位儒雅英姿的先生,這先生正是鍾毓鍾稚叔。
司馬師看到鍾毓前來,心裡略微緊張,聰明的他內心從來也不安寧,自從那晚犯下殺戒之後,府裡越安靜他就越惶恐,因為他足夠了解父親,司馬家的事情必須有一個出口。
鍾毓面色憔悴地下了馬,向父子倆依次行禮。司馬懿讓鍾毓坐下,並且斟了一杯茶水給他,這才悠悠地開口:“我想了想,就讓稚叔走這一趟吧,給家裡傳個訊息,讓他們回河內老家匯合,今天也安排人護送司馬衿的遺體回河內。”
鍾毓一言不發,雙手微微顫抖地端起茶盞呷了一小口。
司馬師知道父親是說給他聽的,他迫切想接上話茬,可此刻猶如有鯁在喉,一時間千言萬語湧上腦門亂成一團糟。“父親安排,甚妥。”好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說了之後就再次沉默。
三人就這樣坐了一會兒,遠處起來一陣風,抬頭看看太陽的位置,鍾毓就站起身就告別了。
“你的好朋友就要走了,你不說點什麼嗎?”司馬懿問司馬師。
司馬師就乾咳了兩聲說些一路順風早日歸來的客套話。
司馬懿在一旁聽著,只等鍾毓跨上白馬,又悠悠地說道:“你也從家裡出來兩年了,此番回去如果不想再奔波,就留在家裡吧,早些日子聽說老太傅身體欠恙,想必家裡也需要你這個頂樑柱。”
“承蒙叔父掛念,家父的病是老問題了,侄兒回去看一看,如果需要就留在家裡服侍左右。”鍾毓抱拳回答。
兩人如此對話,倒讓司馬師聽得糊塗了,父親這麼說的意思,不就是讓人鍾毓不要再回來了嗎!他上前兩步握住鍾毓的韁繩,一雙眸子在鍾毓臉上來回遊走,試圖讓好兄弟給他一些暗示。可鍾毓緩緩用力收回了韁繩,甚至都沒有多看司馬師一眼,就揚鞭策馬朝日落的方向奔去。
司馬懿抬起眼角瞥了瞥一臉落寞的司馬師,什麼也沒有說,一邊喝茶一邊等待下一個人到來。
太陽幾乎來到正空,但進入十月份以後,所散發的熱量明顯不夠強勢。
一匹青鬃馬緩緩地走上平原,馬上坐著一位頭戴四方安定巾帽身穿蜀中繡袍的中年男人。男人遠遠地看到司馬懿父子,但仍是不急不躁地走著,似乎心有別焉。
男人就是司馬清,近十年跟著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