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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都的時候家中得力的奴僕幾乎全都跟隨呂嬃去了長安,現在櫟陽府裡留下的基本都是替樊伉做事的匠奴,沒幾個識字的,印書坊的那些人只會依樣畫葫蘆,也是不識字的,以至於樊伉想找個代筆的人都沒有。
“要不叫阿沅姊姊來?”閎樂似是看出了樊伉的窘況,試著建議道。
阿沅就是給樊伉編藤鎧的那個女奴。
“她認字?”樊伉吃了一驚。
閎樂靦腆地笑了一下,說:“我也是前不久才發現的,我的字就是她教的。”
樊伉頓時震驚了。
在一個半奴隸半封建的社會,身為一個女奴居然認字,這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樊伉震驚過後又開始陰謀論了。
這個阿梓不會是別人派來臥底做奸細的吧?
聽得郎君召見,阿沅很快就到了。
“見過郎君。”不知道樊伉叫她何事,阿沅的表情有些緊張。
第一次讓她編藤鎧的時候,樊伉正忙著設計馬鞍,沒太注意。
再見的時候,樊伉才發現這個阿沅的確有點不一樣。
雖然也是女奴,但阿沅收拾得十分乾淨,和那種因為他的召喚臨時匆忙收拾出來的乾淨不一樣,她的模樣更像是因為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而保持的一種狀態,舉手投足之間也跟別的女奴不一樣,眼神更澄淨。
“我聽說你會認字?”樊伉開口問道,一邊仔細觀察她的神色。
阿沅先是一愣,顯然不曾想到樊伉找她來居然會是這事,先行了一禮,才不卑不亢地回道:“回郎君,奴幼時蒙大父教導,的確是認識幾個字的。”
“你大父是?”這回輪到樊伉發愣了。
這個阿沅看來也是有來歷的人啊。
阿沅回道:“大父出身先秦貴族,因為支援公子扶蘇而得罪了丞相李斯,獲罪下獄,抄家滅族,奴作為外嫁女才得以逃過一劫。秦亡以後,奴幾番輾轉,最後才以罪奴的身份進入樊府,侍奉主母。”
樊伉:“……”
這又是一個好悲傷的故事。
樊伉問了兩句便不再問了,說:“我有樣東西要你代筆。”
“是。”阿沅低著頭非常謙恭地應道。
“桌上有紙和筆,我念一句,你寫一句。”
阿沅便坐回到桌邊,執筆沾了點墨汁,問:“郎君要小篆還是隸書?”
“隸書吧。”樊伉雖然覺得小篆非常優美,但真的太複雜了,實在不利於推廣傳播,相比之下方方正正的隸書的接受度高多了。
“樊氏作坊園管理條例:為了作坊園的安全執行,按時按質完成任務,工作期間,應瞭解注意安全生產知識,遵守作坊園行為準則,做到安全生產。第一條:工作期間,不得……”
樊伉念一句,阿沅便老老實實地寫一句,每當唸到很多奇怪條款的時候,閎樂都忍不住一副“臥草”臉時,阿沅也毫無表情。
光這份城府,就足以讓樊伉汗顏。
樊伉的條例寫得很細,洋洋灑灑加起來有好幾頁,等到唸完,樊伉口都有點幹了。
寫完最後一個字,阿沅停下筆,雙手呈給樊伉,說:“奴已記下郎君所述每一個字。”
樊伉看了一眼,意外地發現字跡居然非常漂亮。
這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樊伉心中一動,這年頭想要找一個有文化的家奴實在太難了,他就總覺得身邊用得趁手的人不夠,這個阿沅若是背景乾淨,倒是非常值得培養一下。
反正以後他需要的人肯定是越來越多,尤其是阿沅這種接受過教育的高階知識分子。
是的,在大漢朝能識字基本就能稱得上是高階知識分子,若是還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