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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秋風旅驛館。
“吳尚,扶我起來······”大皇子的貼身小廝正倚靠在腳榻上睡著,朦朧中聽見大皇子的聲音,連忙一骨碌爬起來,“大殿下,您醒了?奴才這就伺候您梳洗。”
這簡陋的驛館比不得王府,熱水只有一小壺,吳尚一邊盥洗著毛巾一邊關切道:“殿下昨晚是不是胳膊上的傷又發作了?看您一直蜷著胳膊,奴才給您換一貼膏藥吧。”
“不必叫我殿下了,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只等著父皇將我捉拿回去,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大皇子淺淺一笑。
吳尚鼻子一酸,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殿下,您別這麼說,就算您要獲罪,也永遠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活著一日,就會盡心侍奉您一日。”
“你還年輕,沒的賠上自己做什麼?左右你也只是犯下個規勸不力之罪,罰些俸祿、打幾板子就是了。這種程度的罪名,奴才是不能給主子頂罪的。你又不認識字,更是連罰抄宮規也免了。”
大皇子不說這話還好,說了以後吳尚越發難過:“大殿下······奴才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字,還是您教的,免得奴才被人坑蒙拐騙。這份恩情,奴才一直記著呢。”
兩人正絮絮說著,秦興的馬已經停在了驛館前。驛館的掌櫃見秦興氣度不凡,再一看馬脖頸上繫著的玉環,嚇得連忙跪下:“大人前來,小民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秦興也沒有多跟他交談,只是簡單說了句奉命行事,便徑直走了進來。驛館裡的平民百姓見了哪敢多看,行了個禮後都避之不及,躲進自己的房間。秦興熟門熟路地走到大皇子所在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給,給秦大人請安。”吳尚只得開啟門。
“大殿下,時候不早了,微臣此行可是奉命前來,耽誤了皇上的聖旨,只怕咱們都要有麻煩。”秦興微微眯起眼睛,勉強保持禮數提醒道,“至於侍奉您的吳大人,得和您分開進宮受審,看看是否有對不上的供詞。”
吳尚聲音顫抖著問:“秦大人,那等大殿下交代了以後,奴才還能回來侍奉大殿下麼?”
“這要看皇上的聖意裁決了,豈是微臣能決定的?”秦興不置可否,可意思再清楚不過。
“大殿下,大殿下——”吳尚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奴才,奴才今生還能再看見您麼?”人都是肉眼凡胎,他當然是哭自己要倒大黴了,可也不乏許多與大皇子訣別的傷感。
“好了,不要再這麼婆婆媽媽的,叫我看不上。咱們只管走就是。”大皇子輕鬆地甩著那條健康完好的左臂,從容地跟著秦興向驛館外面走去。
“大殿下能如此灑脫乾脆,便是微臣等人的幸事了。”秦興皮笑肉不笑道,“只是恕微臣多嘴,您今日從容不迫,分明是不害怕被抓回去,為何在事發後奪路而逃,躲在驛館裡的時候又嚇得魂不守舍,還是喝了藥才清醒過來的呢?”
“這些我自會回大昭城裡跟父皇交代,就不勞秦大人費心了。”大皇子倒是氣定神閒。秦興想想自己如今是皇帝信任的近臣,還肩負著讓姐姐東山再起的使命,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才勉強壓制住怒意。
到了端陽殿,皇帝坐在正中寶座上,三皇子坐在下首,看見大皇子來了,眼中滿是憤恨——這也是難免的事情,他如今腿不可能恢復如常了,射箭還勉強可以,騎馬是萬萬不能了,功課耽誤了許多,娶親的事情也要推遲。這些都比不上他難以坐穩太子之位的苦楚,怎能不怨恨大皇子?他不顧雙腿的疼痛,猛地一下站起身來:“蕭煜彰,你還敢回來,你如何有臉皮面對我,你——”
“馳兒,朕還沒說話,你不得無禮。”在隆朝,直呼兄長的全名並且辱罵是相當冒犯的行為,縱然大皇子犯了大錯,皇帝還是喝止住了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