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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經過嚴格選拔的女孩才能成為聖女。羅馬的聖女出身貴族,外貌秀美,梳著六股層層疊起的辮子。這種漂亮的髮型,普通婦女在結婚時才有機會梳。
她們以守護聖火為職責,奉行終生不婚的原則,在社會中享有別人無法企及的特權,就連最高行政長官也要為她們讓路。
奴隸列到兩側下跪。他們都垂著頭,低微的身份使他們不敢以低賤的眼睛去視聖女。
最年長的聖女穿著鑲金線的鞋子,凜著臉孔走近。
她戴著半透明的白麵紗,一雙清冷的眼睛沒什麼神色,眼周旁已長出密密的細紋。
尼祿挪過身子,向她俯身行禮。
聖女微微頷首,冰霜般的眼眸移動,無意間瞥到尼祿身後的羅德。她淡雅的眉眼裂出一絲微弱的遲疑……
祭祀儀式耗時很長。聖女將賽馬血潑灑在祭壇裡,焚燒香料,在火光和香氣中吟唱祈禱文。
儀式結束時已至傍晚。
尼祿和羅德選擇走回家宅。
狹隘的街道里,有坑窪不平的石板路,石板縫間堆積著黃塵。商鋪和房舍混在一起,小販擺出的商品佔據大半個街道,一些提著油膩的水桶,將髒水倒進公共下水道。低矮的公寓裡亂鬨鬨的,裡面擠著一排排地鋪。
「這裡是羅馬的貧民區。」尼祿抓起袍擺,防止衣服被泥灰弄髒。他掩著鼻子說:「很多得了怪病的人都住在這裡。」
一個明顯營養不良的婦女從公寓走出,嘴邊冒著白沫,捂著胸口一陣咳嗽。
她看起來很孱弱,眼瞼水腫,眼白是怪異的藍綠色。沒走幾步,她跌跌撞撞地趴在下水道口,沖裡面不停嘔吐,就象一條拼命扭動的、正在蛻皮的蛇。
羅德看著她連續抽搐的後背,沉重地說:「這個病似乎更加偏愛窮人。他們沒錢治病,只能在嘔吐和尿血中渡過最後一段時日。」
尼祿的神情愈發緊迫。略長的劉海埋住他的眼簾,使他眉目不清。
「這是我上任以來所面臨的第一件事,關係到我的名譽。」他低沉地說,「我必須要解決這個病,哪怕這需要晝夜不息的工作……」
他抬起手,將遮擋視線的額發掀到後面,蒼白的前額畢現,十分飽滿。尼祿的骨形很立體,眉骨高昂,年輕的他其實有一種潛在的令人屈服的氣質。
再放下手時,尼祿不小心打到羅德按著劍柄的手。皮肉相碰,產生的撞擊感象小錘一樣錘進心窩。
「很抱歉……」因愛而生憂怖的尼祿連忙道歉。
羅德忽然握住他意圖迴避的手。尼祿愣住,這種主動的親密讓他心癢。
他紅著臉想抽回,但羅德握得很緊,以至於他沒有成功。
「我陪你。」他湊到尼祿耳邊,以輕柔的口吻說道。
尼祿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心感溫暖。
……
麥瑟琳娜死後,克勞狄烏斯一直獨睡空床。他年事已高,對夫妻之事早就失去了興趣。然而膽怯又身體殘弱的他,對於獨身生活不由地恐懼和寂寥。
奴隸擺好沙發,點亮餐桌上的一根根蠟燭。奴隸將鵪鶉肉切片,淋上胡椒汁和蜂蜜。廚師能把麵包烤成玫瑰花的形狀,一旁擺著魚醬和迷迭香汁,可以蘸著吃。麥片粥與藏紅花和海膽黃一併熬成,這是今晚的主食。
滿滿一桌豐盛的晚餐,實際上只有皇帝一個人吃飯。
克勞狄烏斯佝僂著側躺,獨自一人佔據三人位的沙發。他慢慢地咀嚼著肉片,味同嚼蠟。
這是一頓孤獨的晚餐。屋大維婭整天與貴族少女們玩樂,很少花時間陪伴她的父親。
克勞狄烏斯舀起一勺麥片粥,機械地嚥下去。偌大餐廳迴蕩著碗勺碰擊的聲音。
奴隸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