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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尼祿看羅德的臉比任何人都要多。但每次一看,滿懷愛意的他所感受到的,都是兩人初次見面時的驚鴻一瞥。
尼祿恍神。他拿過羅德手裡的罌粟花,輕柔地插在他髮絲亂飛的鬢角。
「你真好看,羅德……」他喃喃道。
羅德愣一下,餘光掃到緊貼臉頰的花瓣。他望向發愣的尼祿,沒有表現出牴觸。
尼祿忽然有如驚醒一般,一個訝異的表情宛如脫殼般,在他呆愣的臉上跳出。
「哦對不起……」尼祿卑微地說。他訕訕地收回手,很難為情,潮濕的眼睛隱蔽在過長的睫毛下。
情意於此刻頓生,好象戀人接吻之前首先的鼻息交融,有一絲薄弱的曖昧。
羅德沒說什麼。他取下鬢邊的罌粟,手指搓轉花莖,花瓣如舞女的裙擺一樣旋轉。
「罌粟和矢車菊有止血和治癒傷口的作用。」他看著尼祿說,眼神別有深意,「或許可以給那些手受傷的女奴們試試這個……」
尼祿心悸,彷彿被一隻枯手捏住心臟,開始惶恐不安。他以天生悲觀的雙眼預判一個失去愛人的結局。
「你倒是對她們念念不忘。」他低聲咕噥一句,聲音壓抑著,透出一些病懨懨的氣質。
羅德笑笑,隨手摘掉一捧或紅或紫的花草。他漆黑的身影在搖動的青草間俯拾,有點支翹的黑髮指向藍天,尼祿看得心生酸澀。
……
尼祿象徵性地在莊園裡住了幾天。
奴隸送來行政官需要處理的檔案。他開始為羅馬的日常執行而焦頭爛額。
是夜,月光從視窗透進來,形成一道白淨的光柱。乾硬的蠟油堆高如圓錐,奴隸搖著羽扇,睏倦得睜不開眼。
此時已至深夜。
尼祿用溫水洗臉,捧起煙霧裊裊的燻爐,低頭聞了聞佛手柑的香氣。
他通宵工作,一天一夜沒有休息,疲累得頭疼欲裂。
新官上任的尼祿,面臨著棘手的問題。
羅馬城中出現一種類似中毒的怪病。
很多病人嘔吐又腹瀉,舌苔呈現詭異的藍綠色,甚至連嘔吐物也是藍色的。他們的眼白有令人恐慌的黃疸。一些病情嚴重的人甚至還會昏厥和尿血。
已經有不少病人因此而喪命。受到驚嚇的羅馬人認為這是惡魔的詛咒,一時人心惶惶。
尼祿派遣一批經驗豐富的醫生去檢查病情。但醫生們對此束手無策。
羅德持著水果刀,利索地剝一隻檸檬。這種酸苦的水果十分珍貴,只有羅馬的富人才能吃得起。
尼祿放下刻筆,慢吞吞地疊起文字密集的羊皮紙。過度勞累使他動作遲鈍。
「嘗嘗這個。」羅德將切片的檸檬端過去,「據說這種能把舌頭酸壞的水果會讓身體變得健康。」
尼祿趴在桌子上,脊骨軟綿綿地彎曲,老舊的燭光在他細軟的銀髮上躍動。
「我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羅德。」他懵懵地說,嗓音是長久勞累而成的低啞,「這場怪病幾乎讓羅馬不得安寧。我明天還要在日出之前就趕到神廟,去參加疾病之神的祭祀儀式。」
羅德勾翹起來的唇角有一些玩味。
他把雙手搭上尼祿的胳膊,隔著衣料慢慢移動,一直摸到他單薄的肩膀。
尼祿的肌肉隨他的撫摸一寸寸變得僵硬,象慢慢結成的冰。邪念象雜草一樣長在他腦子裡,尼祿立刻就亂了呼吸,某個部位充血而疼痛。羞紅在他的耳朵紮根,漸漸染紅他蒼白的脖頸。
「哦……別摸我……」尼祿把臉埋進胳膊,沉悶地說,「求你了!羅德。你為什麼總是要這樣……」
羅德沒有退回。他揉了揉尼祿的肩,貼上他顫抖的後背,柔亮的黑髮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