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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辰沒有動井壁上的符咒，而是繼續往下。
穿過罡氣，濃重的陰氣撲面而來。
李玄辰剛到水面，突然面前的空氣扭曲了。
從水面上形成一股黑色的如墨般的殺氣。
手心裡的刺蝟大聲喊道：“上仙小心，現在何先生沒有清晰的意識，他不會認出上仙，會胡亂攻擊的。”
那股黑氣凝聚成一個人形，形成一個模糊而兇惡的面孔，衝向李玄辰。
李玄辰當然不怕一個怨靈，左手結印，默唸口訣。
怨靈似乎被什麼束縛住了，張牙舞爪，但卻無法前進半分。
李玄辰右手一揮，把刺蝟帶到怨靈面前，問道：“你還認得它嗎？”
怨靈似乎認出了人
刺蝟高興地叫起來：“何先生！何先生！是我啊，我是小刺蝟啊！”
怨靈似乎很痛苦，抱著頭，不停地掙扎
然後，突然變得兇惡起來，張牙舞爪地想要撲過來
刺蝟熱淚盈眶地喊道：“何先生！何先生！是我啊！”
李玄辰說：“他在死前只有一點微弱的意識殘留，但被怨氣所困，你越叫他，他越痛苦。”
刺蝟說：“那消除他所有的怨氣就行了嗎？”
李玄辰搖搖頭：“怨氣消散，意識也會消失，他就不再是何先生了，而是一個怨靈，因為怨恨而產生，因為怨恨而存在。”
刺蝟默默地流淚。
看著怨靈痛苦的樣子，李玄辰也感到難過。
他當然可以把怨靈帶出去，也有辦法讓它永遠存在。
但這幾乎是邪術，就像那些南洋的術士，喜歡收集人類的怨靈，養成“家鬼”，用來招財。
尤其是小孩子的怨靈，很容易養成，這就是南洋“養小鬼”的法術盛行的原因。
還有那些殘忍地殺害健康孩子賣給那些術士的人。
術士又把“小鬼”賣給明星、富豪。
這已經形成了一條產業鏈。
也不是所有的南洋術士都是壞人。
南洋法術，起源於巫道，基礎本來是正派的，但是南洋缺乏大派的維持，正氣不足，漸漸變得邪門，這也是大派修行者看不起他們的原因。
這個何先生，被人殺害後沉在井底，還用符咒陣法封住井口。
兇手的目的很明顯，就是不讓他的怨靈消散。
怨靈不散，痛苦不止。
也不知道他們和何先生有什麼深仇大恨。
李玄辰對怨靈說：“無論你生前善惡如何，無論你有多大的怨恨，一切都已化為雲煙。今天我幫你解脫，從此消散，天清氣朗，迴歸萬物。”
說完，他指了指。
怨靈便扭曲了。
身體化作許多黑氣升起，緩緩向上。
上面的符咒陣法閃耀著白光，阻擋著這些黑氣。
李玄辰又向上指了指，符咒陣法的罡氣出現了一條縫隙。
黑氣嗖的一聲，從縫隙中鑽了出去。
馬山站在井邊，正探頭往下看。
突然感覺一股陰風撲面而來，嚇了一跳，趕緊抬頭。
他隱約看到一股黑煙從井口升起，直衝雲霄，然後消散在空中，像一朵蘑菇雲。
揉了揉眼睛，再看時，發現什麼都沒有了。
在李玄辰面前，黑氣散去，最後留下一道淡淡的白光。
那是一個人形，面容清晰。
刺蝟看得很清楚，大叫：“何先生！”
它看到何先生看了它一眼，似乎還對它笑了笑。
然後，李玄辰躬身一拜，人影漸漸消失。
“何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