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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木漏茶室裡的燈光不甚明亮,照在兩人面上,影影綽綽。窗外夏季未帶走的聒噪蟲鳴愈發襯得室內一片安靜。神裡綾人好整以暇地等著托馬解釋,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解釋,一個刻不容緩的解釋。
“所以,你躲著我,不是因為厭倦我,也不是因為害羞不敢見人”綾人把玩著手中的扇子,替托馬把話說完,“只是想和我發展地下情。”
托馬捂著額頭,試圖將熱度攀升的臉藏進陰影裡:“家主,這是最好的選擇。”
他這兩日重新考慮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認真思考過這段關係的利弊。
神裡綾人不僅僅是神裡綾人,他是神裡家的家主,是三奉行之一的社奉行大人。所有這些稱謂背後都意味著責任,意味著不能隨心所欲,意味著不得自由。
而稻妻,是一個與他的故鄉蒙德完全不同的地方。自蒙德舊貴族的統治被推翻之後,戀人之間就不存在地位的懸殊,人們自由地分開,自由地結合。而在稻妻,上層與下層之間的隔絕宛如天塹,跨越階層的婚姻完全為世俗所不容。婚姻並不是作為兩情相悅的結合,而更像是政治和經濟的手段,即使貴為天領奉行家的公子與勘定奉行家的小姐,在婚姻之事上也不得自主。
那麼,神裡家的家主,社奉行大人的婚姻可能是一個例外嗎?
絕無可能。
在綾人成年之後,神裡家主的婚事一直是稻妻上層熱議的話題。神裡家的家主年輕有為,大權在握,他的婚姻將不僅僅是兩姓和合,更可能是一場政治版圖的變動。事實上,托馬在終末番的資料裡已經見過不少家主夫人的候選人,不過她們也從不是代表個人,而是代表著財富,軍力,地方勢力,或是在朝在野的影響力。
神裡家主需要一個符合要求的婚姻。
而他,托馬,完全不符合要求。他是一個男人,異鄉人,沒有任何身世背景的家僕,甚至是一個連姓氏都沒有的平民。
認清自己心意的那一刻,他確實考慮過這個問題,當時滿心只想留在家主身邊。然而,家主的縱容與美好卻在他心中種下了不符合身份的貪婪之種。他越是沉浸在家主給予的溫柔之中,就越發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與家主大人之間的巨大差距。
之前松木家的家僕在外惡意抹黑家主時,那份大膽的底氣有一部分是源自神裡家——松木家的聯姻家主他未拒絕。他壓抑著私心在合理範圍內把人教訓了一頓,笑著躲過了家主大人的問話,後面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他無暇顧及,即便不去想,這件事也依舊存在。
可若說放棄這段關係,他內心是堅決不願的。
“無論是為了你還是我自己……這樣的關係始終是見不得光的。”托馬垂下頭,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哦?是什麼樣的關係?”綾人挑眉問道。
托馬一愣,稻妻的行事風格向來講究含蓄與委婉,他未曾料到神裡綾人會如此直接地質問。
見他不答,綾人傾身過來,在托馬耳邊低聲問道:“是情人?床伴?還是,暖床的工具?”
綾人停了片刻,幾乎咬上托馬的耳朵,溫熱的吐息將耳朵染得緋紅,“或者,托馬,你以為是什麼?”
其實稻妻的委婉風格有時候還是很不錯的,托馬難以招架如此尖銳的神裡綾人,支支吾吾地開口:“…家主大人,我首先是你的家臣。”
“哦,家臣。”神裡綾人坐直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托馬被他笑得頭皮發麻,再度開口:“只要……家主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做到的。”
“很好,盡職盡責。”綾人拍手稱讚,但話鋒一轉,“那麼,你認為我是抱著何種想法一次次與你訴說喜歡,一次次與你共赴床笫之歡?”
托馬愕然,慌亂地垂下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