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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明日束髮,今日親審登聞鼓的冤案,也算是皇帝裡的頭一份吧,”趙煦無聊中又帶點興奮對自己的貼身內侍長貴說,“坐在這椅子上,看到的終於不再是大臣們的屁股了。”
側對面的珠簾下也沒有太皇太后坐著聽了。
“這位大人,”趙煦帶著點調侃的語氣說,“勞煩您先起身轉一圈。”
跪著的錢大人一頭霧水的起身轉了個圈。
“屁股肥而方,後襟懸在腿窩上,鞋跟左側磨損大,哦,這是開封府衙的錢大人,”趙煦沒什麼誠意的說,“抱歉,光看臉實在是認不出,畢竟見得少。”
錢大人漲紅了臉卻無話可辯,日日上朝都是面向太皇太后稟事,官家著實是看了幾年的冷屁股了。
另一個跪著的趕緊識趣的先報了名號。
“下臣乃是皇城司指揮使周勇,見過官家,官家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大人太客氣了,”趙煦點頭示意,“常常在皇祖母殿裡見,不看屁股朕也認得,太客氣反而不畫素日的模樣了。”
皇城司周勇也漲紅了臉。
趙煦平等的將人都刺了一遍後,終於看向於家的親眷。
敲登聞鼓者,先打三十個板子。
於家捱打的是婆娘於大夫人,此刻正痛苦地趴在地上。
“於家為夫伸冤,勇氣可嘉,長貴,賜座。”
長貴就搬了張圓木凳過去,於大夫人一臉痛楚,一挪一句哎呦。
“嘖嘖嘖,坐不了啊,”趙煦體貼地安排,“那你趴著吧,這座也別撤回來了,於大夫人坐不了,就讓於二夫人代她坐吧。”
沒捱打的於二夫人在於大夫人的視線裡戰戰兢兢的溜邊坐著。
“說吧, 冤在哪裡?”趙煦饒有興致地問,“朕也覺得你們挺冤的,貪汙的銀錢沒進你們的口袋,捱打挨罰甚至處死的卻是你們 ,哎,真可憐,朕光想就替你們掬一把辛酸淚啊。”
“不過,”他裝模作樣的抹了抹眼角,隨手翻了翻提刑司送上來的賬目統計,“一想到查抄於家,朕的內庫就沒那麼寒酸,朕這眼淚就又流不出來了。”
“說吧,給朕一個不查抄於家的理由。”他問,“比如說,貪汙的銀錢到底誰拿走了?”
於大夫人和於二夫人要喊的冤頓時就噎在喉嚨裡了。
錢大人手持牙板上前稟告:“啟稟官家,提刑司趙明恐有栽贓嫁禍之嫌,在他家中發現了官家殿前的小黃門,還有於家和宮裡丟失的贓物……”
趙煦:“殺小黃門和偷寶物的人李昱白李大人已經抓到了,此刻就在殿後躺著,正在讓內侍省的來認人。”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錢大人:“錢大人,朕給你個機會重新說。”
“臣惶恐,臣惶恐。”錢大人迅速閉嘴後退。
“皇城司周指揮使有何要說的嗎?”趙煦問,“不要嗎?”
“這,臣只怕是有人矇蔽了查案,提刑司督頭趙明的家丁在趙家已經多年,他指證趙明……”
周勇的話又被打斷了。
“啊,皇祖母說朕沒有耐性,還真是,想聽你說完,又實在不耐煩。”趙煦皺皺眉,讓長貴將一本摺子送到他面前,“這是提刑司李大人送來的家丁家人的供詞,那個家丁收的銀錢以及他自己的家人都在宮外跪著,周指揮使你自己去聽吧,朕懶得陪你。”
殿裡頓時安靜得很,連於大夫人的吸氣聲都小了。
“那就從事情的開頭,從於管事說起吧。”趙煦,“於二夫人見過於管事吧?”
於二夫人點頭。
“於大夫人你呢?”
於大夫人也點頭。
“畫像裡的人是誰?”
長貴立刻將一幅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