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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和以前不一樣的人了,馮楓、柯書兒他們也開始新生活。我不敢回想那天的事,不敢想到郝樂,這麼多年,我好像事業挺成功的,但是他無時無刻不在折磨我!”
陳爭說:“他一個死人,怎麼折磨你?”
“我老是夢到他!一走神就會想到他掉下去的瞬間!”衛優太歇斯底里,“他渾身是血,腦袋稀巴爛,脖子也歪了,問我為什麼不救他?問我身上是不是又有魚腥臭了?問我為什麼不給他報仇!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
陳爭說:“所以是郝樂唆使你殺人的是嗎?”
彷彿是聽出了陳爭語氣裡的揶揄,衛優太頓住,直起身子,張了半天嘴,捂著臉搖頭,“不,不是。”
“那是什麼?”
“是馮楓,他已經忘記他犯下的罪!”
郝樂已經死去十年,當年看著屍體手足無措的人已經成了職場老油條,不再見面的約定就像生鏽的鐵鎖、被雨浸透的書頁,稍稍一碰,就變得粉碎。
最近兩年,衛優太和馮楓偶爾會碰面,也聽馮楓說過柯書兒——這倆一把歲數了,居然玩起地下情,馮楓當時有女朋友,柯書兒也和一個在銀行工作的男人交往,兩人玩的就是心跳。
沒有人再提到郝樂,也不提他們分道揚鑣的原因,彷彿當年他們誰都沒有去過學簿山,世界上也根本沒有郝樂這個人。
馮楓因為攝影的關係,常年在外面跑,人際關係廣,時不時給衛優太介紹生意,衛優太對他很客氣,漸漸地,他在衛優太跟前再次擺起大哥的譜。
衛優太倒是不介意捧著他,但每次看到他,就必然想到郝樂。終於有一次,衛優太藉著酒說:“我們要不還是少見面,那件事……我還是梗在心裡。”
馮楓茫然地看著他,“什麼事?”
他如遭雷擊,郝樂的事是他們所有人必須永遠藏在心底的秘密,馮楓怎麼能以這樣輕巧的語氣問他是什麼事?
他不適而躁動,憤怒的情緒像是一萬隻螞蟻在身上爬。
“怎麼了?看我像仇人一樣。”馮楓若無其事地問。
他說:“郝樂那件事,你忘了嗎?”
馮楓放下酒杯,看樣子是想起來了。他鬆了口氣,但馮楓接下去卻說:“骨頭可能都已經化成灰的人,還能把你嚇成這樣。你啊,這麼多年了,膽子怎麼越來越小?”
“你,你什麼意思?”他拼命剋制著憤怒。
馮楓聳聳肩,“早就過去了,我們都是安全的,你還想那麼多幹什麼?郝樂……是叫這個名字吧?聽著,我們親眼看到他摔死,親手把他埋掉,誰讓他那麼懦弱?說不定他已經被野獸挖出來吃了,我們是無罪的,不要讓一個死人來影響你現在的生活。”
他一陣耳鳴,馮楓之後還說了什麼,他已經聽不真切。
那之後,他幾乎每天都會夢到郝樂,郝樂在哭,身上的肉被野獸一片一片撕下來。他在夢裡飛快奔逃,郝樂卻如影隨形,聲音輕飄飄的,卻像鎖鏈一般捆縛著他——
“你們忘了我是怎麼死的?你們怎麼能就這樣忘掉?”
他大喊著:“我沒有忘!忘的人是馮楓!”
郝樂眼中流出血淚,空洞地望著他:“那你就去給我復仇。”
他像是隻聽得見這句話了,他去算過命,算命的說,他聽見的其實是他自己的心聲,如果他不聽從自己的本心,那麼這一輩子都不會得到安寧。
“我……我不想殺人,可我沒有辦法!”衛優太再次淚流滿面。
他從去年就有了復仇的想法,但是始終不知道該怎麼做。今年8月,馮楓突然告訴他,自己要去北方的萬均山拍秋景。
萬均山的秋景很有名,馮楓又是風光攝影師,他本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