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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華走出啟銘殿,白瀅被送回玉壺天,陸姱站於迴廊,遠遠瞥見這一幕,方才她一直跟蹤在綠綺身後,瞧見她故意走到彰琪身旁,誘導她去湖畔,窺見白瀅與鳩淺私會的場景,不由得長嘆一聲,“看來這王府,想除去高瀅的人可不少。”
阿芝湊到陸姱身旁,道:“側妃娘娘要不要把今日之事告訴高小姐,以示誠意?”
陸姱搖搖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還是靜觀其變為妙。這高瀅今日鬧出這麼大笑話,王爺,未必能容得下她。”
綠綺被困在寢殿中,雖無法自由出入,但心中卻是暢快。只要想起王爺憤恨的眼神,她就知道,高瀅的好日子到頭了。
桑麻見她發呆,道:“王姬,你怎麼了?”
綠綺回過神,道:“無事,我只是感嘆,高瀅在王爺心中的地位是如此不可撼動,今日這樣的機會,竟無法將她逐出府去。”
桑麻提醒道:“但王姬別忘了,王爺眼下正在氣頭上,肯定不會待見那高瀅,屆時高瀅知難而退,自己要回相府也是有可能的。”
馬車上,彰琪臉上淚珠汪汪,“為何三哥要趕我出府,我說的並非謊言,為何他執意維護那高瀅?”
“不就一外人嗎?”彰琪撲在阿微身上,阿微不知如何勸導,“不行,我要去告訴高文晏,讓他也知道,她的妹妹竟是這般不知廉恥。”
阿微道:“公主,少相待高小姐呵護之計,你這般跑過去,說不定又要受責備了。”
彰琪拭擦臉上的淚珠,道:“那也不能讓高瀅一直作威作福。阿微,你隨我過去,等我如願嫁給高文晏,定許你個婆家,放你出宮。”阿微臉色一紅,她的公主,講話永遠都這般沒頭沒腦。
白瀅回到屋子,身子猶如窗外的夕陽,無力散漫,她滿腦子都是彰華那懷疑與心痛的目光,他是否在責備她?沒有向他坦白與鳩淺早就相識一事?她早就想說了,她原本打算告訴他,茶肆一晚,蓮花木簪,迷津河畔種種,可顧慮到他的身份,顧慮到他與彰赫的緊張關係,她不敢說,她撒謊了,在他數次想問時,她都欺騙了他。
白瀅伏在桌上,心煩意亂,若是他不相信她,她該如何是好?
梓吟走進堂屋,就瞧見她趴著,垂頭喪氣,就知與王爺有關。她嘆了口氣,將晚膳放下,本想勸說幾句,但不知如何開口,只得退下。
這一晚,彰華果然未來尋她。
白瀅第二天凌晨是被腰痠醒的,她抬起頭,天還沒亮,她急急環顧周邊,沒有彰華的身影,屋子裡清清淡淡,她打了個哈欠,如置身冰冷的寒水之中,一股銷魂的黯然,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她恍然苦笑,昨日他還對她甜言蜜語,兩人緊緊擁抱,他說晚上要來尋她,讓她候著他,他食言了。就因她與鳩淺之事麼?
她努力回想,他曾數次相問,她都極力掩蓋,他以為自己與鳩淺有情,他是如何確定?即便兩人多次見面,那也是出於朋友之誼,她對鳩淺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她昨日曾言,她對鳩淺無意。他不明白嗎?
白瀅揉捏自己的頭髮,從未有過的心慌,她坐立不安,思緒茫然,她未經情事,該如何解決這種矛盾,他定是誤會她,如果他不喜歡自己了。她不敢想,對這段感情,她才懂得要去維護,難道如今就要消失?她的心宛如被人掏空,她不想這般僵著,她要找他說清楚,既然以前是他來尋她,如今就由她去找他,她開始願意放下驕傲與面子了。
白瀅平復心情,靜靜望著太陽昇起。他去朝堂了……他該回府了……他是否面見下臣?他可曾回到啟銘殿?與其獨自揣測不安,不如前往解釋清楚。她上二樓內室一番梳洗,走出玉壺天。
梓吟候在一側,見她外出,疾步走來,“奴婢以為小姐尚在歇息,不敢進屋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