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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豔的燭火一夜未息。
蘇遮月備完了墨,便帶著憐兒悄然退下,由邱灃教著姝煙在案上寫字。
邱灃初時因著男女之防,只是在旁邊指點姝煙一會兒,但姝煙的字一直不得法,他終是無奈上前,握著她的手教她如何寫。
幽幽的燭光之下,一個寫著,一個教著。
香爐裡燻熱的香氣嫋嫋而出,浮動縈繞在兩人周遭,幽幽隱隱,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無聲地滋長出來。
等到候在外院的跟隨見天光亮起,前來催促時,邱灃才驀地反應過來,兩人的距離離得太近。
儼然就像是他把姝菸圈在懷裡一般。
邱灃連忙鬆開手,避嫌地往邊上退開幾步,咳嗽了兩聲,先像那跟隨道了一聲“好”,又看向有些茫然的姝煙道:“你現在寫的已是很不錯了。”
這小姑娘在酒席上侍候久了,不知男女之防,他卻不應當也不能佔這個便宜。
姝煙聽了這話,一時心無旁騖地笑道:“與先生比,我才剛入門呢。”
察言觀色、討男子歡心是青樓女子的看家本領,於是這一夜之間,邱爺的稱呼已被她改成了先生。
這是外頭一些讀書學子對師長的敬稱。
邱灃教她寫字識文,她敬稱他一句“先生”並不為過。
邱灃有翰林學士的封號,平日裡無官身的子弟也會敬他一聲“先生”,原也是沒什麼的,但由一個姿色絕麗的女兒家說出來,竟無端染上了一種狎暱的意味。
初聽之時本也想糾正,但又看著姝煙清澈的眼眸又覺得她是無心的,若是糾正她,反而顯得他過恃身份,那豈不是和不拿奴婢當人看的陸衷沒有什麼兩樣,亦會傷了小姑娘的好學之心,於是當時只能錯開姝煙明媚無暇的眼,暫且應了下來。
誰知這一應下,姝煙就完全不改了。
前來催促的跟隨四濟也是跟邱灃的老人了,聽到這一聲“先生”,也是一驚,一雙眼骨碌碌的在兩人身上打轉。
邱灃又咳嗽了一聲,將四濟那道視線喝了回去,方要開口與姝煙道別,又被姝煙抓住了衣襬。
但見她宛如孩童一般地撒嬌道:“先生再留我一副字吧,不然我怕先生走了,我又回到從前那般的字跡了。”
“先生留我一副字,我也好仿學臨寫。”
這個要求如何都不算過分的。
於是四濟就見著他那位自夫人死後就不盡女色、一心只有公務的大人,又讓他稍候,再提筆寫了一副字。
四濟不由感慨真不愧是浮雲閣啊,邱灃不知道這地,他迎來送往可是清楚的,有名的風月之地,但他本以為陸爺把他家大人拉到這兒,定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呢,沒想到這才一夜過去,他家大人竟連筆墨都肯留下了。
一刻之後,邱灃擱下筆道:“這是王右軍的蘭亭集序,我臨摹得也不盡十分出彩,不過你來練字是綽綽有餘了。”
四濟暗道一聲瞎說,他家大人的字可是連聖上都稱讚過的好,往常連好友都難求一副,上回陸爺那兒要一副去給第十房小妾臨寫,他還厲斥這書法筆墨是正道,不是給他們床第狎戲的玩意兒,結果這時就給人寫了?
還偏偏不寫別的,專挑了一副生平最喜歡的王羲之的字。
四濟這時瞧姝煙的眼神都變得敬佩了起來。
姝煙瞧著那行雲流水一般的書法簡直驚歎,她腦子活,這一晚上過去已能懂一些書法了,自然能看出邱灃這一手字的水平。
真不愧是翰林學士,若是叫那心高氣傲的天芷看了,沒準還會反過來嫉妒她呢,當即滿心歡喜地說:“先生就是謙虛,這怕是那書聖真人再世都比不上的。”
這顯然是大話了,不過由一個初學詩書、孺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