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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遮月沿著長廊,走回隔壁院時,天已暗沉了不少。
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來。
夾著雪粒子的雨順著斜風,飄淋到蘇遮月的臉上、身上,帶起一陣又一陣的瘮人的寒意。
她卻無知無覺的。
憐兒得了姝煙的吩咐,一直往這兒打聽她的訊息,這時見她出來頓時一喜。
馬上迎了過去,正好也是帶了一件厚厚的斗篷,往蘇遮月身上披上,一雙黑黑的眼眸興奮得亮晶晶的,直向她問:“大夫瞧得如何,姐姐的臉是不是過幾日就能治好了?”
她早就知道蘇遮月是個極出挑的,這一回見蘇遮月被專請去治臉更是愈發堅定。
憐兒和二月不一樣,她不是個心比天高的丫鬟,她知道僅憑自己的資質是做不成姑娘的,閣中雖也有姿色平平被砸中金餅的姑娘,但她覺得這樣的事太虛,不實在,是海市蜃樓,人不能指著這樣的美夢過日子,何況她若真有這樣的好命數,哪還會被賣到這勾欄院裡頭?
但她也不是認命的人,海市蜃樓她不敢想,但別的她是可以想的,比如給自己選個最好的主子。
姝煙雖然對她不算差,但從前院走出來的姑娘心機太深,服侍起來要小心再小心,太累,相比之下,她更願意跟著蘇遮月這樣的,心地純善,便是做錯了什麼也不會被訓斥,還會真心把她當姐妹待著,有自己一份吃,就不會少她一份。
而且蘇遮月就姿容而言更是頂尖,憐兒雖未見過花魁謝染,但總覺得蘇遮月治好了臉,未必會輸。
她既要挑主子,這麼一個心地純善又前途無限的,可不就是她最好的選擇。
至於蘇遮月心機不深、易受人欺這一點,那就更好了,她腦子活啊,她來算計,蘇遮月就愈發著指著她,靠著她,更離不開她,想那旁院的天芷和二月不就是這麼過來的麼?
所以憐兒來前前後後幾次來這院兒瞧著,不僅也是得了姝煙的吩咐,也是自己十萬分地緊著蘇遮月的臉,畢竟這張臉一治好,一定就能開院了。
蘇遮月抬眸看著她,搖了搖頭。
憐兒愣了一愣,轉眼便重拾笑容,勸慰道:“姐姐莫傷心,這個大夫不行,總會有更好的大夫的。”
蘇遮月這樣的臉,天生的美色,治不好是真真的暴殄天物,怕是老天都不會這麼算了的。
大抵就是時機未到,畢竟肚子裡還有個孽種呢,有那等子癖好的客人畢竟還是少數,頭回接客應選個更體面的客人。
蘇遮月不知她心中的百轉千回,點了點頭,與她一起向裡院走去。
一路上,憐兒在旁邊逗她開心,她卻左耳進右耳出,腦海裡一直縈繞著鄧婆婆最後的那句話。
什麼叫“睜眼說瞎話”?鄧婆婆是知道她臉上的傷是假的了麼?但是她若早就看出來了,為什麼還要請大夫再給她看?
且她後來那話的意思好像是要照孫大夫的診斷稟告上去,那如果知道是假的,為什麼還要這樣稟告?這是幫著她欺瞞?又是為什麼呢?
漫天的雨已全然變成了雪,落在硃紅的廊柱上,化了開去,順著淌下來。
蘇遮月忽地一愣,
莫不是因為她的血麼?
她一下停住腳步,彷彿有一些想明白了。
是不是因為鄧婆婆和素娘需要她的血作藥,但若被萬爺挑上了,也許就沒法把她弄做藥引了?所以鄧婆婆從私心上不想她被送上去,才選擇幫她麼?
眼下也想不到別的理由,蘇遮月只能暫且這麼安慰自己,雖然同樣都是出賣身子,但出點血可比供人在床上玩弄要好太多了。
浮雲閣的姑娘都彷彿受了某種教誨般,將陪男子上床這件事當成一份平平無常的活計,沒的什麼羞恥心思,只比著誰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