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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外頭的天格外晴好,池水粼粼,映著天光雲影,浮動躍金。
池旁一亭中,天芷正坐著撫琴。
這亭子本是六角飛簷的涼亭,為著避風,丫鬟們特意給安上了擋風的簾幕,遮了四面,裡頭燒著炭爐,涼亭便成了暖亭。
姝煙和憐兒過來時就見那亭臺池榭,簾帷輕揚,後頭的女子身影若隱若現,更和著泉水般的泠泠琴音,真似帶了幾分仙氣一般。
憐兒委實欣賞不來這意境,明明能在屋裡彈的,非得跑到外頭,等今日彈完了,那簾幕又得撤下,不然經受風雨就會變髒,要重洗了,如今又沒客人。
合著這安上安下就為了主子一個心情。
不過反正忙活的也不是她,沒由得她來操心,憐兒正要跟著姝煙往前走,忽見自家姑娘站在假山旁不走了,不由地疑惑轉頭。
姝煙駐足在原地,眺望著那池亭裡的景象,面上浮現出一種怔忡的神色,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低聲嘆道:“真怨不得男人喜歡她。”
雖說男人兜兜轉轉都免不了那下三路褲襠裡的事,可一遭下了床,總也喜歡把自己當個人物,往上攀個意境,弄個風雅,詩酒茶的文人道道,是上三流,沒一個能抗拒,便是那不懂的,兜裡有了點銀子,都忍不住蹭著裝一裝體面。
而天芷這般的姑娘,就是他們的體面,穿了這層體面的衣服,就能叫他們覺得擺脫了那畜生的身子。
姝煙雖是想通了,但這條道,不是她的路,她是走不通的。
此刻見那邊少歇了,當即揚起笑臉,帶著滿臉困惑的憐兒沿著池邊走了過去。
方一踏上臺階,就聽得那二月在亭裡說話,聲音朗朗昭昭的:“姑娘,旁院的秋三娘來了。”
秋三娘?
憐兒一聽這話立刻就來了氣,姝煙如今都有名的人了,二月這會兒稟告卻依著原來的稱呼,不就是給她們一個下馬威嗎?
當即想走上去嗆聲。
姝煙攔了她,她此刻來是套近乎的,沒的為這點小事生氣,就這樣隔著簾子應道:“是我,來瞧瞧姐姐的臉好了沒。”
二月掀了簾子出來,冷冷地瞧了她們一眼,高抬下巴道:“這事卻還輪不著姑娘你操心,我家姑娘的意思,既不是一類人,還是各自安好,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這是趕客的意思了。
姝煙笑眯眯地回:“可我原在閣裡的時候,姐姐也不請自來,探望過我,如今都做了鄰,總也得禮尚往來,招呼我一次吧。”
——真要論起井水不犯河水,究竟是誰破例在先?
二月被她懟得一滯,剛開口了一個“你”,就聽天芷的聲音傳來,“給她設座。”
二月只好咬牙應下:“是。”
沒一會兒設椅上茶,姝煙便在亭中自如地坐了下來,這時正面瞧著那天芷,臉上如蘇遮月一般帶了一層輕紗,不過丫鬟和姑娘的用度不一,她這紗瞧著可比蘇遮月的金貴太多了,能照見臉兒出來,上面幾乎不見得痕跡了。
這便當家常一樣地嘮起來:“那孫大夫的本事也真不錯,將姐姐的臉治得這般好。”
天芷卻沒什麼心思理會她的閒言碎語,她方才的琴音不對,這會兒只低頭調著古琴背面的琴軫,姝煙的話壓根沒入她的耳。
倒是立在她身後的二月閒閒道:“能治的治好,不能治的治不好,可不就是好大夫麼?”
憐兒聽得咬牙,這話是在諷著蘇遮月的臉沒治好呢。
天芷調琴的動作一頓,突然抬頭問道:“你那個丫鬟呢?”
姝煙被她晾了半天,這會兒得了一句話,當即說道:“姐姐說的是月兒吧,她身子不好,在屋裡歇著呢。她卻沒姐姐這個好福氣,能將臉蛋兒復原如初。”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