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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好的腹稿在心底千迴百轉,終究還是說不出口。「不想你死」,只要說出去,似乎自己就已在同雲落的這場較量裡佔了下風。
雲落心裡一緊。他與彌隅之間所謂的那些「虧欠」,生怕隔牆有耳,被人聽去。於是開口警告:「如果真有人借操控考核要我的命,你攔不住。」
如果彌隅之前所有猜測都是真的,敵暗我明,沒有比這更被動的局面。
彌隅卻輕哼一聲:「雲少校居然會認命?」
不會。如果他認命,早就悄無聲息消失在s區。他的身份一經曝光,卑微到比不上地面的一粒塵土。
彌隅的眼神在顏言為他處理傷口期間一直盯著洞外。突地,他隨手拾起不算小的石塊,用未受過傷的那條手臂用力向著某處甩去。
夜色中的一棵樹冠上驚起一隻類禽生物,撲著翅膀騰空而去。那是聯邦的模擬隱形偵察機,卻被他三兩眼就發現蹤跡。
確認說的話不會再被監聽,他才繼續開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全都殺了——不就輪到你雲少校做神佛?」
有些恐怖的論調,聽得顏言脊背發涼。
雲落卻凝眉,不知是不是他的接收頻道出了什麼差錯,陰冷的話從彌隅口中說出來,他卻絲毫不覺得哪裡不妥。
「雲落。」趁顏言轉身在藥箱取工具的間隙,彌隅叫人靠近。他抬手勾著人後頸靠近,兩張各有稜角的臉,彼此之間相距不過咫尺。
他低語道:「把命賠給我。我讓你好好活著。」
顏言拿鑷子回來,燈光昏暗,只覺得雲落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他伸手探上雲落額頭:「你也發熱?」
「沒有,」雲落輕輕把頭撇開,「我是體力不支。」
洞外完全黑下來,夜如潑墨。顏言借雲落在一旁打來的光,將部分斷在彌隅面板裡的甲片挑乾淨,而後消毒、上藥。
正要包紮,先前那股怪異感突然又變得明顯。他俯下身去,鼻尖湊近彌隅腹部的傷口。
從雲落的視角望過去,顏言彎著腰,像落下一個虔誠的親吻。
那束光的落點微微一動。
「幹什麼,」彌隅扯到傷口,痛也極力向一旁躲去,「發情也挑個時間。」
顏言不顧彌隅哀嚎,從傷處擠出幾滴血,在對方即將破口大罵前湊近他的鼻子。彌隅一下噎住,陷入沉默。
顏言的動作頓了半秒,而後又將沾了血的指尖向雲落那邊伸去。
「別演戲了,」彌隅的語氣驟然間冷下來,「資訊素的味道。你手伸給他,他聞得出嗎?」
顏言徹底愣在原地,手伸到一半,繼續伸也不是,收也不是:「雲落,你」
雲落的反應似乎更平靜上一些:「他知道了。」
說完他抽抽鼻子,對顏言手指沾上的那些鮮血沒什麼反應,卻偏頭對彌隅說了一句:「你還好麼?我聞到你的資訊素了。」
三人心裡均是一緊。顏言後知後覺,雲落對彌隅的資訊素比他感知更快。
起飛前的那一針抑制劑效力足夠,這一路走來相安無事,雲落從沒聞到過任何溢位的焚香味。
況且,考核環境危機四伏,這已是早就達成的共識。彌隅沒必要在這樣緊要關頭還釋放出資訊素來威脅他。
損人不利己,彌隅至少沒那樣蠢。
此時的焚香味道不是彌隅主動為之,卻幾乎以爆炸式的速度迅速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急促的呼吸、泛紅的瞳孔、愈發濃鬱的資訊素,一切都變得熟悉起來,彷彿昨日重現——alpha進入易感期前的徵兆,太過明顯。
「怎麼可能?那一針抑制劑」那一日的記憶上湧,雲落不自覺地後撤一步,轉頭問顏言,「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