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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我為何不能幫你?」
徐星淳死死的抑制著自己:「小人知道,小人卑微……」
「不。」裴清硯打斷了他的話,「我不過是太監養子,也同樣卑微。一月前,屍體都已經腐爛。他們之前處理屍身,便是拿蓆子一卷,就裹到亂葬崗,許多屍身都被野獸所食,疫病便藉由它們傳得更遠。如今整個大夏都岌岌可危,你知道嗎?」
徐星淳心裡更加絕望,眼眶也紅了起來。
的確,他求得太晚了。
「就算並非如此,我手裡的人帶著方子前往各個州縣,分不出人尋你母親和妹妹的屍身了。」
裴清硯摸出了懷中的藥包,將其丟到了地上,冷眼看著他,「你若不死心想找,便自己去找吧。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亂葬崗極易傳染疫病,這藥,也只有一半治癒的機會。去不去,全在你自己。」
說完,他便帶著蘇慕晴離開了此處。
徐星淳手在微微發顫,一直伏跪在地上,根本不敢看身旁的藥包。
以他自己的命,去亂葬崗尋幾乎不可能找到的屍體?
他內心生出了許多的害怕,尤其是看到母親因這病而身亡的恐懼。
去,還是不去?
他瞳孔都緊縮著,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直到最後,徐星淳將藥包驟然推開。
人都是懼死的,他也一樣。
徐星淳眼中滿是痛苦和淚水:「可惡……可惡!」
他忽然間極討厭起裴清硯來,小小藥包,卻讓他看清了懦弱無能的自己。
夜已經深了,寂靜的小路上,只剩下馬兒打著響鼻的聲音。
天空的月光將周圍照亮,回家的路也不那麼黑暗了。
兩人許久無言,快要到達農屋時,裴清硯才問:「你為何不指責一下我做法殘忍?」
「剛才那件事嗎?」
「……嗯。」
蘇慕晴轉過頭去:「兄長在想什麼呢?親疏有別,我怎會為了一個馬夫而指責兄長?」
裴清硯方才心中的鬱鬱,忽然間消散了些:「親疏有別?」
「別抓著一個詞不放!」蘇慕晴嘟囔著,「再說了,我覺得兄長方才的做法也沒錯。」
裴清硯勾起唇角,心情已是大好。
他裝作不知的問:「對了,你今日來淨心湖做什麼?」
往日蘇慕晴或許會隱瞞一下,畢竟害怕他和蕭奕謹起什麼爭端。
可她是被蘇映晗給騙出去的,害怕隱瞞會惹來蘇映晗鑽空子,便一股腦的將話都告訴給了裴清硯。
她半點隱瞞也沒有,讓裴清硯心頭一動。
他久久的看著蘇慕晴的臉,然後接著騎馬的動作悄悄將她抱緊。
「兄長?」
裴清硯將頭埋在她的肩上:「我不喜歡徐星淳。」
「嗯?不是一個馬夫嗎?」
「他分明聽到了七皇子和侍從的對話,還能冒險等在淨心湖,明顯是想給你一個恩情,讓你心懷感激幫他。」
蘇慕晴仔細一回想,的確覺得他出現得蹊蹺。
約的時間在晚上,他就更不應該在那個地方,以免被蕭奕謹看見。
裴清硯的聲音在夜風裡響起:「再說了,我吃醋了。」
「他、他有什麼好吃醋的?」
「第一次見面,你就這麼相信他?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總是瑟瑟發抖。」裴清硯總結了一句,「區別對待!」
分明是抱怨的語調,可裴清硯的聲音卻猶如清泉那般動人好聽,那抱怨的感覺便被壓下一重。
夜風吹得人心湖也變得溫柔,她第一次那麼清楚的認知——
裴清硯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