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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之下,比分不斷地被重新整理,幾分鐘之內,幸村精市便手握了四局的優勢,但更令人恐懼的,是越前龍馬失去了球拍和網球之間的感知。
球拍是他們延伸出去的第二隻手,感受著網球上的每一處紋路、每一次細微的旋轉,失去觸覺,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失去了幾年來苦練出的技術,控球能力變得一團糟糕。
不受控制的球的落點被旁觀者們看在心裡,共情能力過強的人,已經捂住嘴巴滿臉的哀愁了,更不要說,所謂的滅五感,還只是簡單的開了個頭。
越前龍馬只覺得有座山死死的壓在了了他的身上,他拼盡全力卻仍然不得解脫。壓力如沼澤一樣拉著他下沉,他張開嘴試圖呼吸,但只能沉溺於水中。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越發變得模糊,像電視機接觸不良的訊號,出現了黑白的斷層。他向對面球場的人望去,看到的已經不算清晰,唯有他披著的外套之上,佔據了袖口的立海大的校徽一動也不動,清晰的聚焦。
好痛苦。
他仰起頭閉上了眼睛,目之所及,徹底變成了漆黑。
再往後,前輩們呼喊著他名字的聲音,也像流水那樣,徹底流失在了他的耳朵中。
好痛苦。
他被困在了一個漆黑的籠子裡,沒有光亮,沒有邊界,他漫無目的的遊走,又盲目的揮起了球拍,因為他還在網球場上,還在進行著單打一的比賽。
他不能在此刻落敗。】
“小不點……”注視著螢幕上的同伴忙亂的樣子,菊丸英二扁了扁嘴,一把勒過他們這個世界的小不點的脖子:“加油,我們相信你。”
越前龍馬一個踉蹌,咳嗽了幾聲,視線沒有從螢幕上離開:“……嗯,我知道。”
他知道自己不會在黑暗中墜落。
【幸村精市佇立在球網前,手裡拿著的球拍自然的下垂。就在剛才,他放了一個短球,輕巧的拿下了第四局的最後一分。
此時的越前龍馬仍站在他那半邊球場的底線上,他的觸覺、視覺、聽覺已經盡數消失,只能猜著球的前進路線,很顯然,他的直覺並不準。
原本的幸村精市是期待著這一場比賽的。
他看過的青學的比賽寥寥無幾,其中越前龍馬的表現最為突出,在他打敗了跡部景吾之後,幸村精市難得起了幾分興趣,去找柳蓮二要先前青學比賽的相關資料,發現東京的都大會剛剛開幕的時候,越前龍馬和當今的實力相較,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雖然不知道短短兩個大賽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麼能讓他的實力得到了足夠的長進,但打敗跡部景吾,說明越前龍馬可以跟真田弦一郎對上一場。
於是幸村精市側目。
但或許是他的期待值過於高了,普通的無我境界,普通的模仿,即便能自由操控無我的氣波的水平在他看來也難以迅速提高現在的水平。
在未來,越前龍馬絕對會成為一個令世界矚目的網球選手,但絕不是現在。
“只有這樣嗎,”幸村精市又一次開口問道:“不再多給我一些驚喜嗎?”
“——啊,我忘了,你現在應該已經聽不到我講話了吧。”他彎起了眼睛。
下一局是越前龍馬的發球局。
幸村精市握著球拍,耐心的等待著他的發球,時間一點點的在流逝,他也不急不躁,只是在內心暗自的讀秒。
他用滅五感的時間恰到好處,完全起效的時候正好是一局結束的時間。
很少有人能在短暫的時間破解滅五感,幸村精市知道,但還是做了一次嘗試,他希望越前龍馬鞥給他帶來更多的驚喜。
會不會有點太居高臨下了。
他暗自認真的思索,但還是留有半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