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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醫生在另一端的沙發坐下,拿著已經開封的一瓶酒和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沒喝,端著酒杯,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張憲禮這頹敗的模樣。
肯定又從徐時曦那受挫了。
不用猜,他都能知道這點。
周圍的人都捧著他,供著他,誰會惹他?或者誰,誰敢惹他?
在張憲禮酒氣上臉、眼底發紅,看上去有些醉意的時候,秦醫生叫停了,「別喝了,你再喝,人也不心疼。」
張憲禮灌酒的動作停住,睨了他一眼,神色陰沉,「滾。」
「滾什麼,」秦醫生放下酒杯,笑,掩在鏡片後的眼睛也是笑的,但是笑容底下,確是一團迷霧,令人看不透他的想法,「我可是來幫你的。」
「說吧。今天又發生了什麼?徐時曦又怎麼惹你了?」
張憲禮猛地抓緊了酒瓶,望著前方的虛空,神色陰沉,像是即將要講的事情在他的面前又浮現出來,「她把我送的禮物退了回來。」
秦醫生點頭,他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當時張憲禮,讓他從lisa那搞來《狂歡》,他就跟他說了,「你這是白費功夫。她不可能會收。你現在,是她討厭的前男友,她連你人都不願意見,更何況是你送的畫。」
他還頗為好心地給他指了條明路,「你現在最該做的,是以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呆在她身邊,奪得她的信任之後,要不然讓她依賴你,要不然讓她對你產生愧疚。這種送禮物討好的方式,是一種愚蠢的做法。」
沒聽。
「然後呢?」
張憲禮沒說話,接連灌了兩瓶酒,像是被刺激到了。
秦醫生也沒阻止,靜靜等著他說。
「我跟她說,我同意她交兩個男朋友。」
秦醫生聽見這話,皺起了眉頭,面帶狐疑地看向張憲禮,他現在有點懷疑張憲禮的智商了。
這種話……
明顯就是徐時曦的雷點。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吧?」
張憲禮沒回,拿起手中的酒瓶,對著瓶口,猛灌。
看來是知道。
知道,還說?
秦醫生突然想起幾天前,翠堂的保姆,跟他打電話,說張憲禮從一回來,就直奔酒窖,把自己反鎖在地下酒窖內,一下午了,還沒出來。
他聽見這話,趕去了翠堂,撬開了地下酒窖的門。
張憲禮癱靠在酒桶旁,渾身酒氣,已經喝得爛醉如泥。
他蹲下,準備將他扶回房間,就聽見他嘴裡嘟嘟囔囔,「對不起……對不起……」
微愣,第一次聽見張憲禮說這三個字,轉頭一看——
他哭了。
秦醫生眯著眼睛,像是在分析病人病情時一樣,盯著正在灌酒的張憲禮。
他只能想出兩種解釋——
張憲禮試圖證明自己的正確,他企圖用這種方式,將徐時曦拉到他的陣營。
徐時曦一旦同意,他心中對於徐時曦的愧疚感就會減少。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認錯,因為他認為他做錯了。
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所以他才不會認錯。
又或者,從小唯我獨尊、狂妄自大,令他無法拉下臉,向徐時曦承認錯誤。
鑑於張憲禮最近的表現,秦醫生更傾向於第一種。
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微妙。
他俯身,端起酒杯,悠閒地微抿了一口,接著看向張憲禮,「趁著她爸還沒當上副院長之前,你還有兩種選擇。」
第一,讓徐時曦依賴他。
第二,讓徐時曦對他產生愧疚。
等她爸當上副院長之後,就只剩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