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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玥大概是已經哭過了,臉紅紅的,眼底也紅,妝也花了,前額的頭髮還沾了水,向來打理得體的大波浪也混亂纏繞著。
崔裎坐在車裡,呼了口氣,問:「嚴珂打的」
嚴珂再這麼混,倒還不至於打蘇玥,崔裎問完了自己也覺得不可能,蘇玥理了理頭髮,說:「我外公。」
崔裎一頓,瞬間瞭然了。只是沒想到這巴掌居然來自幾千公里外的北京。
「他知道我回國了,前兩天只是因為嚴珂來找我才沒發火,昨天我把嚴珂給罵了,他才連夜飛過來。」
崔裎問她:「你罵嚴珂做什麼」
嚴珂和崔裎好歹也算曾經的臭味相投,崔裎自詡還算了解他。嚴珂脾氣不算好,不過和崔裎的脾氣不好不一樣,他喜歡玩陰的,一圈人裡整人的招數屬他會的最多,說話也永遠夾槍帶棒,但蘇玥好歹還有外公在,嚴珂應該不至於招惹蘇玥。
但蘇玥說:「他不該罵嗎?」
崔裎又想,嚴珂也的確該罵,他雖然礙於他爸和蘇玥外公的交易,不敢真拿蘇玥怎麼樣,但這廝也不是省油的燈,估計沒少給蘇玥膈應,可蘇玥說:「我只是沒想到他說的是真的。」
「什麼是真的」
蘇玥偏過頭看他:「我外公書房裡那幅齊白石的畫,你還記得嗎?」
崔裎心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記得。」
「那幅畫是真的,送畫的人是前任臨江省省委書記。」
崔裎一頓,臨江省省委書記,他也有些印象的,九月份反腐才查的人,十月國慶後出的通報,貪汙贓款高達九位數,不僅雙開,還入了刑事檔案。
崔裎有些愕然了,在他印象裡,蘇玥外公葉鈞是個很嚴肅的人,他和崔老爺子完全不是一掛。崔勉總是和藹的,做人親和沒架子,當了首長之後和保姆同乘一車也不是罕見的事,但葉鈞是個很講究的人,同樣的軍人出身,他身上的氣概比崔勉正了太多,甚至愛好也與崔老爺子不同。崔老爺子愛花鳥對弈,葉鈞則愛文玩字畫,小時候新收了畫還拿給崔裎和蘇玥看,叫他們猜真假,崔裎猜完了問他,葉鈞只笑著不說話。
後來崔裎才知道,能拿出來給他看的都是假的,真畫都放在書房裡,唯獨那一幅齊白石的,收來時葉鈞很高興,崔裎正好在他家裡,只叫崔裎看了幾眼就收起來了,還呵斥崔裎別虎,小心碰著畫。
葉鈞職位比崔勉高些,小時候崔裎是有些怕他的,但崔裎從沒把「貪」字往他身上放過。
葉鈞和崔勉不一樣,崔勉祖上是農民出身,是參了軍打了仗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他人去了,子孫也沒他那樣的血性,大概也是因為傳承不夠。但葉鈞出身就是名門,他父親就是清華學子,後來鬧了學生革命,才拿上槍桿子,沒想到這把槍桿子傳到他這裡,居然能叫一幅畫給端了。
「不算名作的畫,十年前,只是給人在北京謀個飯碗而已。」
後來這麼多年,恪守不渝,沒犯過大錯,早到了退休的年紀,早年的事情估計都沒誰知道,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叫人翻出來坐他一罪。要說做錯也是做錯的,只是這麼多年了,誰也沒想到。
大概也是命裡該還的,早年不該接那幅畫,接了就要還。所以老人才說人在做天在看,君子慎獨,莫見乎隱。
蘇玥靠在方向盤上,小女生買的車,方向盤上還鑲了碎鑽做裝飾,此時壓著她的臉,居然也不嫌硌得慌。
「是被人舉報的。嚴珂他爸跟著就去中央了,現在他的事還沒查出結果來,他想要我和嚴珂結婚,只要拖到元旦,嚴珂他爸的調令下來,就能幫他把這事遮了。」
崔裎只聽著,默不作聲。
手機震動一瞬,崔裎還沒掏,蘇玥就說:「陪我喝一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