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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承顏給的目的地,至少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再耽擱去路上買花的時間,肯定劇組上工前趕不回來。
「先去看看吧。」陶承顏仍舊處於情緒低落狀態。
車還未進花市,就碰到花農騎著三輪在雨中穿梭。
頂著雨,花農在交易時很急切,匆匆忙忙地從露天的三輪車箱裡抽出十幾支百合花,這些花未經仔細修剪,花瓣、枝葉上滿是雨水。
陶承顏接過這一束算是糟糕的百合花時,卻難得一笑。
車往郊區的方向開,一路都很安靜。
陶承顏取出不知誰放在椅子後背網袋裡的報紙,模仿著花藝人給百合花包裝。
包裝好後,他又扯出抽紙,一點點的將花瓣上綴著的水珠一一擦乾,十分耐心且專注地只做這一件事,直到確認所有的水珠都被紙巾吸掉後,才將花抱在懷裡。
導航指向一個村落,韓家坳。
靠近市區的村,幾乎家家都通了柏油馬路,但陶承顏要去的目的地,車開不到具體的位置。
所以,車停在半山腰的村委院壩,剩下的就需要他們走過去。
一場雨後,山路格外泥濘,陶承顏的鞋子並不防滑,踩著泥一個不小心就往後倒。
長期在泥地裡混的岑連,此刻優勢逐漸顯現出來了,他朝著陶承顏伸出手,而陶承顏只是看了一眼岑連,就把手搭了上去。
岑連的手,溫暖有力,拇指處還有略微的薄繭,他將陶承顏的手牢牢握在手心。
而陶承顏的手卻是冰冷的,陡然握住竟被冷得一顫。
在風口上站了許久,又開窗吹了很久的冷風,剛才悄悄碰他手肘時,發現衣服也十分的薄,明明車裡有外套,為什麼自己不給陶承顏披上?
岑連握緊陶承顏的手:「是不是冷?我把衣服脫給你。」
陶承顏搖搖腦袋:「不用,已經到了。」
陶承顏撇開岑連的手,往道旁的一處籬笆院子走去。
青石板從路口開始鋪,一直延伸到院子門口。
圍繞院子四周栽種著一圈紫竹,竹子根部放了一層精選的鵝卵石。
陶承顏解開籬笆門上的草繩,再往裡走,還有一道玻璃門,推開門就會發現裡邊是一間屋子大小,四周牆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樂器,屋內一應傢俱皆有,不見一絲塵埃。
靠牆的位置,擺放著一張公案桌,桌上的擺設和舊時升堂辦案擺的物件相差無幾。
陶承顏把百合花放在公案桌上,又摘下一朵百合花,放在桌後的太師椅上。
岑連跟在陶承顏身後默默打量著,這裡不太像是有人居住,卻處處可見有人維護照看的痕跡。
無人居住,中西傢俱混放,卻又異常的協調,甚至帶點古樸的美感。
還沒等到岑連再仔細看看,陶承顏突然說:「可以走了。」
就來放一下花嗎?
「走吧。」陶承顏像是被抽去力氣一樣,重複道。
陶承顏沉默的走在前面,將玻璃門開啟,站在一側等岑連。
「我來關門。」岑連說。
此時天已經大亮,岑連關門的時候,突然看到門的旁邊掛著一個玉製門牌,上面雕刻著:初一魂歸處,歲末立。
岑連的手,不自然地頓住了。
「這是我老師的墓碑,」陶承顏順手將玻璃門關上,「別怕。」
清晨山上的風帶著濕氣,比在城裡吹的風還要冷幾個度,陶承顏抱著自己的雙臂打了一個冷顫。
他的目光停在山的遠處。
「我進娛樂圈,就是初一領進門的,他比我小,卻處處比我老成,哪怕我再不服氣,在看到他的業務能力後,也不得不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