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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事故責任人去世,岑宇達作為公司負責人,在核查時被指責消防不達標、貨運安全管理監督失職、生產資質核檢有問題,由安全生產條件不符要求而造成重大事故的,岑宇達將面臨三年以下刑拘,不止法律層面,盡數投入生產的資金、廠房擴建的貸款、賴以經營的重卡全在這場車禍中盡毀了。
岑連回瑜縣,便是收到岑宇達自殺的訊息,那時岑宇達將能抵出去的全抵了,給工人的賠償金、工資都交接好了,給岑連留下一封信:岑連,爸爸對不起你,給你留了爛攤子,爸爸支撐不下去了,只能將銀行剩下的貸款交給你償還,原諒爸爸的無能,小琳也拜託給你了。
回到瑜縣後,岑連在大院角落的鐵板房內給岑宇達辦了喪事,也就在當晚,作為事故責任人張師傅的娘因不滿賠償金,一把火燒了辦喪事的鐵皮房,岑連被燒傷昏迷不醒,而張老孃因證件年齡過75歲只從輕處罰。
「……再後來,顏顏,你都知道了。」岑連垂頭。
「知道,怎麼不知道,」陶承顏將手機扔到床上,「你被扔在醫院,沒藥沒錢,吊命都難,外面還有一群人等著你付工錢、付賠償金。」
「對。」岑連抱頭蹲在地上。
「這就是你後來不聯絡我的理由?」陶承顏蹲下,扶住岑連的肩,「我也是你的債主,付了那麼多的醫藥費,也沒見你後來想起我。」
「顏顏,不是的,我不敢聯絡你,我害怕他們找上你,而且……我不知道你來看過我。」
即使已經有推測,是顏顏幫的他,真正聽陶承顏講出時,岑連的愧疚無以加復,他對陶承顏,始終虧欠太多。
可是顏顏又如何幫的他?陶承顏當時的情況未必比岑連好。
「哦?那就是有人瞞了。」陶承顏瞭然。
瞞不瞞對現在而言,已經無所謂,只要岑連這個人還能活著站在他面前,這個名頭給誰都行。
岑連握住陶承顏的手:「這次回去,我會查清楚。」
「還要回去?」
「我答應了剛叔,我會做到的。」
陶承顏撇開岑連的手,站起身,望向窗外:「諾言比我重要嗎?我給你開工資,讓你把債都還了,不行嗎?而且,在我身邊,你可以安心備考。」
「顏顏,在我心裡你比我重要,可是,有些恩情、有些債需要我自己去還,這也是對我父親的承諾。」
陶承顏能預料到岑連會是這個說辭,這個人把承諾看得很重,付出了就是全心託付,遇事卻只會自己扛。
岑連為九年前的這場禍事犧牲了太多,放棄理想也丟了愛人。
「你債還有多久還完?」陶承顏問。
「沒意外的話,這次跑完就可以,一直到年尾,明年就能到濰城專心備考了。」
忘了,這人還完債,還要念書,專心念書,「專心備考」這四個字陶承顏在心裡唸了三四遍。
把岑連強行栓在身邊,陶承顏能做到,但岑連有他的理想,陶承顏不會將一隻善飛的鳥兒困於籠中,即使是出於愛,假使兩人角色互換,岑連亦不會強行將他拴住。
重諾才是岑連。
陶承顏許久才說:「你有你的債,你的諾,你的理想,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所以我放你走。我希望這次分開,是為了下次坦然無包袱的再見。」
才袒露心跡,又在準備告別,岑連對陶承顏是愛且愧疚,讓他等待許久,如今又要等待:「謝謝顏顏,我會儘快處理掉這些麻煩事,再好好與你相見。」
說開了,陶承顏也就不想廢話,只想把當下偷閒的日子過好:「好了,距離你走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吧?這段時間當好你的保鏢,你走之前,我陪你去體檢。」
岑連說:「我都聽顏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