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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很小,被書桌書架和衣櫃擠滿,床頭還擺了幾本設計類的雜誌,窄窄的床瑟縮在角落裡,窗臺倒是很寬,擺了幾盆要死不活的綠植。
姜清晝反手叉著腰,目光環室內一圈,最終落回於叢的臉上。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他說得飛快,一個眼神都沒留下來,轉身出房間。
於叢撐著床沿,右腳虛虛地放在空中。
他看著姜清晝的背,隱約聽見什麼東西嘭地碎掉,是某種只存在於他心裡的、接近於幻覺的東西,於叢懷疑這是場夢。
房間門沒關,人已經不見了,卻又聽見姜清晝和陸路花閒聊的聲音。
忽遠忽近,同樣也不真實。
「你們三個人住?」姜清晝問,「一個洗手間?」
陸路花茫然地說:「是啊,大家習慣都很好。」
姜清晝咬著後槽牙,往裡看了眼,還算乾淨整潔,就是透著點常年積水的氣息,擠得看起來站不下兩個人。
他歪了下頭,想了想於叢一隻腳跳進來的樣子,轉身問陸路花:「你們洗手間怎麼不放椅子?」
陸路花表情複雜:「洗手間為什麼放椅子?」
姜清晝也沒想好,做出沒說上句話的樣子。
「誒,大客戶。」陸路花有點不耐煩了,「雖然你充了五萬,但是你只能對沙龍的環境提意見。」
「我先走了。」姜清晝語調很平,臉色有點凌亂,「你記得提醒於叢擦藥。」
陸路花滿肚子的疑問,還沒搞明白大客戶和於叢崴到腳的因果關係,就被安排了新的任務。
姜清晝沒回頭,一陣風那樣甩上門,走了。
於叢晃蕩著腿,表情一點點沉下去,最後做了個深呼吸,如同每天早晨醒來那樣。
窗臺上病懨懨的多肉無聲地和他對望,一時間分不清誰更脆弱。
他聽見陸路花小心翼翼推開門的動靜,耳邊的轟鳴加劇,展示著感冒帶來的不適。
「於叢,你腳怎麼了?」陸路花輕聲問,看向他被遮得很嚴實的腿。
姜清晝腳步有些虛浮,在逼仄的樓梯間下樓,有點恍惚。
在頭頂晃晃悠悠的燈泡亮起來,光線昏暗。
他的胸腔遲來地有了一種生澀的疼,不太明顯,讓人走得更慢。
姜清晝覺得和於叢待在一起的時間有點太長了。
他垂著眼睛,瞥見一個二樓的標誌,然後迎面撞上了一個平頭男人。
穿著防風的夾克,夾了個常見的奢侈品牌手包,見鬼了一樣看他。
姜清晝看著他滿臉的驚恐,反應過來:「杜楠?」
「姜清晝?!」
杜楠差點破音,喊完了還下意識抬頭,看隔了兩層的樓梯扶手,看完才覺得動作有點傻。
「……你找於叢?」杜楠前段時間在家暴跳如雷的模樣已經被磨沒了,試探著問。
姜清晝低著頭,嗯了一聲。
「他腳受傷了。」他很自然地摸了下褲子口袋,「送他回來。」
「傷哪了?」杜楠眉毛豎起來,帶了點監護人的意思。
「腳踝。」姜清晝把手抽出來,沒什麼表情,「可能不是很方便。」
「我知道。」杜楠打斷他,「我會看著點的。」
姜清晝停在原地,臉色有點差。
「那啥。」杜楠在靠下的臺階上,仰著頭覬覦姜清晝身邊的一點縫隙,「讓個道,我上去。」
姜清晝動了動,看不出什麼情緒。
杜楠呆了股下班的疲憊,微微駝著背從他身邊上樓。
「誒。」到了下一段樓梯,他又回過頭喊姜清晝,「那個……」
姜清晝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