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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下午放學後,我偷偷跑去醫院。我媽不在那間病房了。我問那裡的護士,說她是不是被警察帶走了。護士不說,另外一個老婆婆說,那個女人週一晚上從窗戶跳下去啦。我不信,那是五樓,跳下去不得死嘛。她說,也不是跳下去,爬下去的,也受傷了,警察都來看過,灌木叢都有血。然後我給小舅媽打電話,給盛姨打電話,她們都不說,我就知道,那是真的了。&rdo;
&ldo;我媽為什麼要逃?逃了是不是一定會被槍斃?之前盛姨說要是有這個弟弟,我媽就不用坐牢,因為懷孕的女人有什麼權利。我本來很不喜歡她生老二,可只要她不坐牢,我願意當這個姐姐。可她為什麼非把它打掉,為什麼非要逃走?&rdo;
她赤著身子,蹲在浴室裡大哭起來。
司芃怕驚到樓下的盧奶奶,趕緊進洗手間,把門給關上。等人哭不動了,她才說:&ldo;你爸你媽的事,我也沒有辦法。你媽躺在病床上,還想著沒人給你過生日。她肯定不想拋下你,她也是窮途末路。&rdo;
&ldo;我看電視上演的,那些人沒有錢,得去橋洞裡住著,你看外面下這麼大雨,她身體又不好。她小孩都打過三個了。&rdo;
司芃靠著浴室門坐下,低聲說:&ldo;你要往好的地方想,媽媽受傷了,很快就會好,能找到事情做,有地方落腳,過兩年風聲小了,她就會來找你,知道不?&rdo;
小丫頭沒有回答。司芃把緊密的浴室門開了一條縫,看見她仍蹙著眉。還這麼小,已經學不會樂觀了。於是再說:&ldo;你媽在醫院時,我去看她,給她錢了。&rdo;
陳雨菲這才抬起那雙天真又慌張的眼睛。
&ldo;真的,不騙你,我趁人沒注意給她錢了。你媽那麼精明,一定知道怎麼把錢藏好。&rdo;
陳雨菲的嘴角這才鬆開一條縫:&ldo;你給她多少?&rdo;
&ldo;很多。&rdo;
&ldo;很多是多少?&rdo;
&ldo;你知道這是不能告訴別人的。&rdo;
&ldo;嗯。&rdo;
&ldo;十萬塊。&rdo;
猝不及防,陳雨菲衝到司芃懷裡,又大聲地哭起來,&ldo;司芃阿姨,你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好?我媽在家經常罵你,說是咖啡店的臭……,&rdo;她沒說下去,&ldo;是因為我爸爸?&rdo;
&ldo;他救過我,也保護過我。&rdo;
陳雨菲雙手都攀上司芃脖子。司芃想回抱一下,才意識到她是裸著的。這小女孩現在的處境,怕她奶奶也顧不上教她。
司芃起身來,拿過浴巾裹著這瘦小的身體,再蹲下來和她說:&ldo;你們學校的老師有沒有教過你,不可以在別人面前光著身子。&rdo;
陳雨菲傻呵呵地笑:&ldo;司芃阿姨,你不一樣,你是我爸的女人,我們算是‐‐一家人。&rdo;她好像很開心收穫了一個會對她好的人,&ldo;家人面前,不用這麼提防。&rdo;
司芃一怔:&ldo;你在你爸面前也這樣?&rdo;
&ldo;他還幫我洗澡,穿衣服呢。&rdo;
這家教也是過分了。司芃鄭重看著陳雨菲:&ldo;那阿姨再跟你說一次,以後無論誰,尤其是大你很多的那些哥哥叔叔爺爺,不可以讓他們瞧見你沒穿衣服的樣子,也不可以讓他們摸你。逼你做不喜歡的事情,你要想辦法跑,跑不掉就朝人求情,脫身後來找我。你們小孩子之間的欺負,我嚇唬兩句就完了,要是有大人敢欺負你,我把他頭都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