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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從本科上來一個根正苗紅的,李正勤是想好好培養他。只不過凌彥齊有預期,知道這條路走得再好,也得半路下車,所以一直都是興致大過刻苦。
人各有志,李正勤也不勉強。少了那種必須要做出學問的置氣,兩個人的相處都簡單融洽,不像師生,像忘年交。
他跑在前頭,特意帶著凌彥齊繞了大半圈校區。
文學院,中央圖書館,淡馬錫生命學院,社交俱樂部,……這些輕快明朗,以白,藍為主色調的建築,都是凌彥齊熟悉的地方。許久不曾想起。這一刻它們像搭積木一般,在腦海裡層層構建起來。
李正勤在前面說什麼,凌彥齊也沒聽見。自從郭義謙把那戒指交給他後,他做什麼都是神遊狀態。
一開始見到這滿目的蒼翠和怡人的寧靜,他只想,要是能帶著司芃在這裡生活,多好。可隨著舊日景物一點點地搭起來,搭得越來越快,這想像漸漸不受控制。嘩啦啦的由近及遠搭起來,石階、緩坡、草坪,教學樓、樹木,天空,沒完沒了……,它們還在腦海里不停的建構。
建構起司芃的模樣,建構起她那日的穿著,她不一定非短褲不穿了,她也穿裙子,那種長長的,裹著腰的半身裙,一走動,來陣微風,裙子往一邊擺去,那雙光潔的長腿就沐浴在這片清新裡。
再跑去下一個地方,是一面長長的白牆,這裡的建築物,永遠都不吝嗇展現最簡單純淨的顏色。她靠牆站著翻一本書,見他跑過來,抬起目光追隨他。不是一閃而過咔嚓留下的不甚清晰的照片。分外的藍,分外的白,所有的一切都清新耀眼。司芃的五官格外的生動。
就這樣子一路跑下去。每處轉彎、每個樓下都有一個不一樣的司芃在等候著他。可他又恍惚,覺得那個對著他笑的司芃,眼裡沒有他。
是啊,他憑什麼判定這是他的司芃,而不是別人的司芃。
他的司芃,被他留在那個荒唐的世界裡。荒唐是掩蓋一切的黑色,讓人無法道破;荒唐是艷麗的紅色,慾念大過安歇;荒唐還是憂傷的紫色,一顆心永遠得不到理解;
他想要這樣簡單的顏色。藍天、白牆、綠意造就簡單純粹的空間。他又沒法沉浸在這個世界。
就這樣自我分裂著,他從肯特崗校區一路跑回utown的星巴克。好久沒路跑,出一身的汗,還稍稍喘著氣。對面的李正勤瞧他神色不對:&ldo;我還第一次見到有學生這樣來看望老師的,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聽。&rdo;
在跟三年的導師面前,凌彥齊不太想遮掩臉色:&ldo;我還真煩著呢,要不是在你手下唸了幾年書,想著那點尊師重道的傳統,就不來看你了。&rdo;
&ldo;你煩什麼?&rdo;
&ldo;女人。&rdo;
李正勤拿起咖啡,起身便走:&ldo;看也看了,就回去吧。自古以來,富貴人家出情種。這事,老師幫不了你。&rdo;前段日子郭義謙親自來問他情況,說要把外孫女嫁給他。看來是不樂意。
凌彥齊拉著他手:&ldo;rry,其實我現在覺得,在新加坡住下來也很好。&rdo;
李正勤拍他肩膀:&ldo;知道,可有些責任,對你來說是沒法捨棄的。&rdo;
他走後,凌彥齊仍坐在這裡。這間星巴克就在學生宿舍樓下,雨後的清晨尚未積攢暑氣,大半的人都坐在室外廊下吃麵包喝咖啡,看書。頭頂上的南洋吊扇悠悠轉著,往外望,是一大片蔥綠的草坪。
這景色真是再熟悉不過了。從根本不可能和司芃過這樣生活的絕望中甦醒過來,凌彥齊的心跳和呼吸都漸漸平順。
八點半,他打電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