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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沈漢在碧茵河邊遠眺。
他的周圍有幾個行人,其中一位是穿著風衣的年輕小姐。那位秀美小姐端著咖啡走來,沈漢的手在欄杆上扶了扶,一張小小的儲存晶片從他指下推到那位小姐面前。
她質疑的目光掃過沈漢。
「沈準將,我懷疑您在利用我,或者在利用《郵報》。」
這就是那位在新都遭受生化襲擊的夜晚朝現場跑去的記者小姐,在那一夜之後,她的報導不像其他記者的報導,濃墨重彩地描繪沈霄的英雄事跡和衛將軍的震撼演講,只有普通的新都民眾,怎麼驚慌失措,懷著畏懼逃生,又怎麼在恐懼和絕望中相互扶持。
在新都,記者和政客間有特殊的關係,政客利用記者放出內幕訊息,影響民意,打擊政敵;記者利用從政客身上得到的內幕訊息成就自己的名聲和事業,有時也會反捅政客一刀,寫寫「我所知道的某某某」「真實的某某某」之類揭秘。
她是一個記者,年輕的女性記者,比年輕男性記者更渴望成名,渴望證明自己。
晶片裡儲存的是金妮的資訊,以及錢寧認為和她遭遇相同的其他女性學員的資訊。
沈漢沒有看向她,而是看著碧茵河。在旁人看來,他和她只是偶然相逢閒聊的陌生人。
「我是否在利用你不重要,喬小姐。」沈漢說,「關鍵是你是一個怎樣的記者。如果你是一個現實主義的記者,這張晶片裡有能讓你一舉成名的情報;如果你是一個理想主義的記者,這張晶片是一個深淵,你是否願意凝視它?」
記者小姐沒有說話,握拳抓緊那張晶片,然後像個行人,端著咖啡離開。
沈漢站在碧茵河畔,這條河分隔開聯邦的政治中心,她見證過多少陰暗籌謀,又見證過多少光明和熱血?
他不知道這位記者小姐會不會展開調查,即使她展開調查,調查結果又能不能趕在開庭前公佈出去,讓輿論站在他們這邊?他們真的能把這件案子帶到最高法院嗎?
他只能做他應該做的,不管這次見面後這位喬小姐會怎樣處理他給她的資訊。
和記者小姐見面相對簡單,這天下午他需要去見,需要說服的人更讓他覺得艱難。
他和那個人約在玫瑰禮拜堂。沈漢在禮拜堂外漫步許久,直到暮色降臨,碧茵河的河水變成橘色,仍舊不想接近那座建築。
林遠哲勸過他,請求家人的幫助並不可恥。如果家人是沈霄,那確實不可恥。我們習慣了互相幫助,沈漢想,就像小時候,他和沈霄經常互相依靠。只是對我們而言,請求母親幫助是可恥的。
不因為我們有過分的自尊,所以放不段請求母親幫助。而是我們知道,每次需要她幫助都是需要她付出,而她為我們付出得足夠多了。
沈漢還記得她一邊讀法學院,一邊做保姆,帶僱主的孩子,養兩個兒子。沈霄和他選擇去軍校,主要原因不是因為她,但其中一個原因是希望可以減輕她的負擔。然後他們上了戰場,見過前線的血與火,見過後方的傾軋和黨爭,沈漢無法想像,這麼多年後,自己已經成熟了,還有一天,在遇到困難時不得不再度求助母親,把另一個重擔加在她肩上。
他走進玫瑰禮拜堂,沈麗在與黑袍的教士低聲聊天。她主動捧起蠟燭——這個時代只有教堂這樣的宗教場合在儀式中使用蠟燭——一支一支點燃藍袍的聖母足下的燈盞。
光在她手下傳遞,照亮更大的空間。燭光映著她的下巴鼻尖和額頭,在黃色的光中,沈麗像是年輕了許多歲,面板上睡眠不足和工作過度的細紋和粗糙都被光抹平,煥發年輕的光彩,在那一刻,沈漢像被塞進一扇門,穿越了時間,門裡他還是不足十歲的男孩,看著他的母親祈禱。
「我一直很迷惑,您怎麼能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