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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笑呵呵道:“計較點好,計較點好啊!”
在生計方面多計較些才叫做過日子。
就像一隻木桶,水缺不滿,水滿則溢,張弛有度,日子也就長久了。
被老嫗連聲誇讚,婦人更是笑面如花,順手,還給以稻草捆紮的蓮藕上加了一把青菜,都是熟悉多年鄰居,說是親人都不為過,這點東西無所謂的事情。
老嫗也沒拒絕。
又閒聊片刻方才起身,付了幾枚銅錢,拎起籃子,彎著腰,駝著背,原路返回。
她總是這樣,每次買菜,從學塾出發,到婦人這回頭。
路過一處藥鋪時,大清早沒什麼生意的獨臂老人坐在門口,有些生疏的編織草鞋,一隻手做手工活計,確實很困難。
趙春生路過時抬頭望去,微微彎腰,好似施禮。
臺階上的大髯老人對此視而不見,依舊低頭忙活。
小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山上煉氣士,山下武夫,妖王,地仙,神只,都有。
原本打算直接邁出九耳街的老嫗忽然停步,想了想,又返回多買了些瓜果,朝著北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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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邊的學塾選址很清靜,基本沒有人家相鄰,孤零零坐落山腳,秋天,漸漸有落葉凋零,覆蓋在學塾上邊,快百年下來,青瓦長青苔。
現在,學塾剛開課,隔著老遠都能聽見朗朗書聲。
走進敞開的院落,可以看見雙手附後,口中背誦聖賢文章的老夫子,還有底下那些大小不一,搖頭晃腦跟隨唸誦。
趙春生靜靜地看了會兒,擱下那些多買的青菜,轉身返回。
跨出門檻兒時,院門外已經有寇脊軒的一縷分身等候,一襲儒衫,雖是地仙,但更像一位大儒。
趙春生以補天教禮數彎腰敬禮,“見過寇師叔。”
剛行完禮數,趙春生便覺著不妥,她已經離開補天教太多年,已經沒有了那層身份,直起身,卻聽寇脊軒道:“你這丫頭,就是脾氣大性子犟,以前我就跟你師尊說過,讓他多看著點,這老傢伙還是沒放在心上,再說了,你回鄉就回鄉,退出宗門做什麼,知不知道當初你執意劃去祖師堂譜牒身份的時候,你師尊可沒少在背後喝酒絮叨。”
趙春生眉眼低斂,“是弟子愚笨,愧對宗門,無顏在面對各位祖師。”
她的師尊對她很好,那場害得趙春生大道斷絕的風波後,向來以脾氣好著稱的師尊,二話沒說找上始作俑者的山頭,雷霆大怒,大打出手了一場,鬧到最後就連執法長老和副宗主都齊齊現身,好不容易才將事情畫上結尾。
趙春生一直都記得,那位向來樂呵呵的師尊回來之後,拉著還是年輕時候自己的手,語氣充滿自責說著,是師尊無用,沒能給你討個公道,沒能護住你......
公道?哪來的公道。
說到底,還是趙春生那時候不知收斂,才導致他人仇視,由因結果,咎由自取罷了。
她從未恨過那位幕後人,或者最開始有些不甘心,覺著不該這樣才對,後來下了山,慢慢也就想明白了。
是啊,她是修行種子,有氣運伴身。但其他人不是嗎?他們身後有世家,宗門,有數不盡的資源,有極高的天賦,怎會比她差了。他們都得遵循規矩之道,自己這個山野出身的又憑什麼不識好歹呢?
山上仙人,山下凡人,說到底規矩還是一樣的,沒任何區別,除非那些修為境界遠高天外之人。才有可能擺脫作為人的規矩。
“說的什麼話,咱們補天教從來不喜歡欠任何人,任何人也不用對宗門愧對。你們小輩的恩恩怨怨老的難以插手,要真論起來,過錯跟你關係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