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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悶悶地抽泣了一聲,狠狠擰了我一下。
爹在我身後忙著。我們平時沒什麼話說,但是他是真關心我,我知道。爹的金針獨步江湖,我自認是比不上的。施了一背的金針,不知道這時候我看上去像不像刺蝟。
&ldo;疼麼。&rdo;
&ldo;不疼。&rdo;
&ldo;好。&rdo;
爹看了看,我身體裡的毒沒有解,怕是也不能解。我身陷沼澤,本應是瘴氣攻心,哪想到正好和我體內原有的灼光制衡了起來,而且雖然身體潰爛,所幸內功還在,也算是&ldo;破而後立&rdo;了吧。總之,我現在是急不得,氣不得,必須保持心脈平穩,否則一旦相生相剋的兩毒失衡,我怕是必死無疑。
爹看著我,半晌,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
我們之間的話還是很少。爹從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我的諒解也沒那麼廉價。可我們是父子。淡淡地相處著,也就如此了。
說到底,我們都不想讓娘傷心,僅此而已。
二月中旬,蘭陵軍準備撤軍。當初和昭乾予憫的協議便是駐軍不過兩個月。大楚大部分私鹽的鹽號在我手中,若是這部分有所浮動,昭乾予憫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了。坊間傳他是女奴之子,血統交雜,並不純良,本就不服他。現在他登基不到兩年,國內不穩,沒那個心思管外邊的事。
現在大凜大楚都是新皇即位,與我,是個好時機。
娘在宮裡忙來忙去,一些用得著的都帶走。我看著好笑,&ldo;娘您喜歡什麼,回家兒子叫人去弄便是,這大包小包的,不麻煩麼?&rdo;
娘沒工夫理我,精心挑選了幾匹布料,還有不少柳國專產的調味品。柳國的菜精緻,娘跟宮中的大廚學了不少,頗有些心得。
蘭陵軍拔營,向西行進。
這次回到蕭瀚山莊,又是另外一翻景象了吧。一心想著,山河如何,江山如何,真正該想的的,卻是家中如何。
&ldo;玄土飛揚,泗水湯湯,且歌且唱,吾還故鄉!玄土飛揚,不悵不惘,立槍相望,吾還故鄉!&rdo;
軍隊雄渾的聲音在一望無際的平川上震盪開來,遠遠近近,天野蒼茫,吾要還鄉!我身披鏡波,騎在馬上,看著幾萬兒郎提槍縱馬,豪情萬丈。
蘭陵王,你要的是什麼?
蘭陵王,你想的是什麼?
蘭陵王,你得到的,又是什麼?
三世殭屍,迎頭撞上。看來他是做好了準備,料定我撤軍一定會路徑域丘,於是領兵突襲。我一揮戰刀,全力一吼:&ldo;阻我還鄉者,殺之!&rdo;
幾萬人瘋了一般向前衝去,一篇兵器相撞尖利刺耳的嘈雜。不過又是血肉橫飛的場面,每天都在這樣死人。我承認我卑鄙,我無恥。聽老人說死在還鄉路上的人將永遠徘徊著不肯離去,因為不甘,因為不捨,因為那苦苦等待的望眼欲穿。
我利用了這樣悲壯的豪情。
三世殭屍向我衝來。很抱歉,原來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為你有用。現在殺你,是因為你沒用了。
早就知道這是一個局,完美的天衣無縫的局。這幾年我開始利用鳳凰門的時候,師父並未阻止。我不擇手段地插嵌到各國的商業往來中,控制了夫餘的冶鐵和柳國的鹽,還有大凜尤其大楚的私家鹽號米號。後來我接管蕭瀚山莊,勢力更加擴大。昭乾予憫比歌舒威寧早登基,心心念念都是怎麼除掉我。凌靜又,三世殭屍,以暖,柳可語,柳可言,一些武林門派,都被昭乾予憫利用,或者是騙了。可是,這世上的事誰又說得準?以至於到後來歌舒威遠稀里糊塗地插了一腳,七拐八拐,繞了一個奇怪的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蕭瀚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