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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斯弋幽怨地看了眼鍾至,垂眸含住吸管。
之前傷感的情緒在不知不覺間一掃而空,重新藏回內心深處。
周圍不斷有人落座,夏斯弋手裡的粥杯見底,此時距離上課還有幾分鐘。
夏斯弋咬住吸管,偏眸看向鍾至:「那個……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這是個昨晚他徹夜「學習」時就想知道的問題:同性戀是如何自知的?
原本他還可以問棠光的,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還是不為這種事打攪棠光比較好。而他僅剩的選擇,就是鍾至。
鍾至揚聲:「嗯?」
夏斯弋咬住下唇,潤了潤唇瓣:「就是,你是怎麼知道自己喜歡男生的?有什麼確認的流程嗎?」
鍾至微微愣神。
穿堂的清風撥攏心絃,促使他記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段回憶。
那大概是他八九歲的時候,班裡有個小姑娘總想邀請他和她的朋友們一起玩,但他自少時起就喜歡獨來獨往,並沒有加入其他玩伴群體的意思。
非說朋友的話,也只有夏斯弋和他相處的時間長一些。
鍾至知道小姑娘是出於好意,他怕自己的強硬拒絕會挫傷對方熱情的善意,只好裝病拒絕。
一日中午,他躲避失敗,只得故技重施。
小姑娘聽完他的自述,同情地看著他:「你好可憐,總是病泱泱的,你現在很難受嗎?我幫你叫老師吧。」
鍾至扶額婉拒:「不了,我一個人多歇息會兒就好了。」
原本一切進行得都很順利,可他們的對話竟恰巧被從花壇邊路過的夏斯弋聽了個完全。
夏斯弋像個幽靈似的出沒在他身邊,捧住他的肩膀緊張道:「你生病了?最近總是在生病?」
鍾至一時語塞,嘴張了幾次都沒發出一個音節。
夏斯弋一臉嚴肅地壓著他的肩膀往花壇的石階上一按,伸手探他的側臉。
這一下似乎沒探明白,夏斯弋雙手互覆測試自己的掌溫。
他疑惑地皺起眉頭,繼而毫無徵兆地低頭抵在了鍾至的額間。
距離頃刻間壓縮,正午的陽光壓著夏斯弋的體溫落在鍾至的呼吸上。
他們離得太近了,近到鍾至能看見光芒下夏斯弋面部細小的絨毛,點染的光暈混合著慌張,快速抬高了他的體溫。
熾熱的溫度嚇了夏斯弋一跳:「哇,你好熱。」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女生:「糟糕了,他真的病了,我得帶他走了。」
夏斯弋撈起鍾至的胳膊就攙著他往醫務室走,邊走還邊嘟囔著:「你可別生病啊,我很麻煩的,我媽前兩天還責怪我總慫恿你一起貪涼,要是被她發現了,指不定要怎麼罵我。」
鍾至也不明白自己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發熱了,迷迷糊糊地就跟著夏斯弋去了校醫處。
然而到了地方,他高熱的症狀也消失了,搞得兩人都是一頭霧水。
直到很多年後,鍾至才明白當時懵懂的臉紅是一種什麼性質的偏向。
鍾至低下眸子,微微一笑,眼裡透著溫柔的光芒。
教室裡的微風稍靜下來,撫平了記憶的波瀾。
夏斯弋皺眉:「你笑什麼?」
鍾至愜意地揚起眉尾:「就是感覺有些事還是很神奇的,誰作出來的事,誰來填補。果然是正確的、明智的……」
他盯著夏斯弋,圓起了宿命的齒輪:「且命中註定的。」
夏斯弋被他盯得發毛,沿著桌面向旁邊平移了少許:「我看你怪怪的。」
鍾至笑而不語。
「哎?不對啊。」夏斯弋直起身,「你還沒和我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陣輕揚的上課鈴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