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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晚鐘伯伯第二次提起父親了,莫名地,上午隔著門板聽到的「瓜分夏家」的言論就這麼從腦海深處鑽出,搖晃著他好不容易維持的理智。
他真的很想先反問,鍾至曾聽到的是否有偏差,而鍾伯伯又是在以什麼立場在向他提出這種疑問。
但他不能。
事情要一樣樣解決,問題也要一樣樣拆解。
想要強行到處茶壺裡的餃子,也要講求方法,這是父親教過他的道理。
他按下自己因情緒失控而顫抖的雙手,掩藏在雪白的桌布下,盡力平靜地說:「父親希望他走後母親能過的快樂就好,所以,他大概也只對我有這一個期望,即便他是不贊同的,也只能等我百年之後再教育我了。」
鍾伯伯一時無言。
一股明顯的哀傷自他的眉峰滑落,沉降至眼底,析出懷唸的悵惘。
他拿起公筷,往夏斯弋碗裡夾了一塊雞肉:「先吃飯吧。」
夏斯弋看著碗裡色香俱全的菜,卻全無品嘗的心情。
他拿起筷子,象徵性地扒了幾下。雞肉在碗裡翻滾了半圈,湯汁粘稠地掛在碗壁,隨著他遲滯的聲音一同滑墜。
「您知道,我父親以前單獨設定過一些慈善基金嗎?」
鍾伯伯端起茶壺,往自己杯子裡倒了半杯,邊倒邊說:「大概是有吧,他活著的時候總是喜歡做這樣的事,具體設過幾個我就沒太有印象了。」
他抿了一口茶湯,隨後嫌棄地移開了杯子。
神態自然地到夏斯弋完全看不出他說的是真還是假,他只得繼續試探:「那黃叔叔——」
鍾伯伯快速打斷了夏斯弋的話,目光朝門外不明所以地瞟了一眼,隨後繼續揶揄道:「飯菜冷了就沒法吃了,吃飯吧。」
房間裡的吊頂不知道什麼原因輕微晃動起來,光暈也由此稍顯偏移。
夏斯弋知道,這是有意迴避的反應,而他也很難再問到什麼了。
之後的對話不出他所料,鍾伯伯一直引導著他向與鍾至的關係上靠攏,沒再給他什麼機會。
一頓飯吃到末尾,時間也差不多了。
鍾伯伯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列印檔案,遞到夏斯弋手裡。
明黃色的燈光落在白皙的紙張上,侵染上幾分暖調。
夏斯弋不解:「這是?」
鍾伯伯沒有再繞彎子:「轉讓協議,是以前你父親名下的藥廠。他就是從這裡出發的,一直很珍惜它。我想你也知道這個廠子對他來說的重量。」
夏斯弋的眼眸因驚愕而瞪大。
他當然知道這個廠子對父親的重要性,當年母親那麼辛苦支撐,也把這個廠子留到了最後時刻,實在不得已才選擇了放手。
往昔那些模糊的記憶在腦中逐漸清晰,一下下地敲擊著他的心口。
鍾伯伯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取出西裝口袋內的鋼筆。
「咔。」
鋼筆帽與筆身分離的聲音格外清脆,開啟的筆支送到夏斯弋手裡:「你在這裡簽個字,它就是你的了,也算是物歸原主。」
身後,原本安靜的走廊變得嘈雜,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夏斯弋的心一沉,不可置信地看向鍾伯伯。
在這樣的時候,要把父親曾經最珍視的廠子轉讓給他,代價是什麼呢?
向他索取的……是鍾至嗎?
走廊裡的喧鬧聲越來越接近,最後破門而入。
夏斯弋回身望去,與鍾至慌張的神情撞了個正著。
鍾至拉住夏斯弋,將人藏在身後:「我說過很多次了,這是我一意孤行。有事您找我,別為難夏夏。」
手掌之間硌著的鋼筆觸感明顯。
鍾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