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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巨大的孤獨感湧上心頭,全身醒目的痠痛更是在提醒他,他被全世界拋棄了。
黑暗裡,梁季澄怔怔盯著天花板上吸頂燈留下的那一點虛幻的殘影,不知怎的,他想起初中時候,他和江冉被山貓的小弟們圍攻的那個晚上。江冉受了很重的傷,他就那麼背著他,一步一步地往家走。
那時的江冉,是不是也這麼疼呢。
門外傳來一點窸窣的動靜,似乎是有人在上樓,手裡還提了袋子,塑膠摩擦嘶嘶地響。
是江冉來了嗎?
這個想法給梁季澄燒成漿糊的大腦灌入一絲清醒的神志,他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來到客廳,把耳朵貼在門上。冰涼的觸感貼著面板很舒服,梁季澄沒忍住,又輪流把腦門和另一隻耳朵貼了上去。
要是江冉開門看見他這幅樣子,會不會以為他被髒東西附體了。
外面腳步聲越來越近,但是未等走到一牆之隔的地方便停住了,隨後是開門的聲音,應該是樓下那層。
原來不是來找他的啊…梁季澄閉上眼想,也是,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心有靈犀的事。
冬天本就是流感高發的季節,梁季澄這場病來的兇猛,燒雖然退了,支氣管炎又反反覆覆找上門,等全都好利索了,也到了年底。眼瞅著身邊的同學一個接一個倒下,梁季澄倒是因禍得福獲得了抗體,健健康康準備迎接期末。
這天他正在圖書館複習,手機接到一個陌生的來電,他沒有接不認識號碼的習慣,第一反應摁了結束通話,誰知那頭又鍥而不捨打了過來,一連打了三遍。
就算是騷擾電話也不會這麼有耐心,必然是有重要的事,他只好來到洗手間,接通後對方問道,「請問是梁喜妹的家屬嗎?」
梁季澄愣了一下,他長這麼大認識的姓梁的,除了他本人和他死去的親爹,就只剩下樑老太了。
梁喜妹,好像是他奶奶的名字。
梁季澄趕緊道,「我是,怎麼了?」
「這是你外婆還是你奶奶啊,她摔倒了腦出血,現在我們醫院,總之你快來一趟吧。」
第49章
梁季澄趕到醫院的時候,梁老太已經從搶救室出來,轉進了icu。
「病人總體情況還是不穩定,這次多虧送來的及時,不然會更危險,這兩天還得住院觀察觀察,你先去交錢吧。」
梁季澄低著頭,艱難的消化著這些話,等到人要走了,他才一下抓住醫生的胳膊,「那,要多久才能康復。」
醫生看了他一眼,大概猜出他的家境,嘆了口氣,有些不忍地說,「病人這麼大年紀了,就算出院,也很難自由行走了,要做好長期癱瘓的準備。」
醫院每天進進出出的病人何其多,可憐人也不止他一個,醫生又簡單交代幾句注意事項,便離開了,剩下樑季澄一個人呆呆站在走廊上,愣了許久。
從省城到老家這四百多里路,他全程是懵著過來的,直到看見病床上插著呼吸管一動不動的老人,他才如夢初醒般驚覺。
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可能要離他而去了。
梁老太身子骨一直硬朗,在梁季澄的記憶裡,大部分時候,她都是雙手叉腰在菜市場連罵一個鐘頭不帶歇的生龍活虎的形象,雖然前幾年跌了一跤讓她的下樓次數大大減少,但上次摔的是腿,這次不一樣,是腦袋。
梁季澄靠牆慢慢蹲下,緩緩撥出一口氣,此時此刻,他恐慌的心情蓋過了一切。
他不怕梁老太癱瘓在床,如果真是那樣,大不了他辛苦一點兩地多跑跑,反正馬上就要大四實習了,不用上課時間多的是,等他有了工作再請個護工,他怕的是醫生沒有說出口的那種情況。
他更怕因為自己沒錢,從第一種活活拖成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