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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師傅受辱的那天。
那個叫施芷蕾的女孩子。
妍雪和旭藍忙著對付兩個老婆子,這偷偷帶進來的女孩兒暫時無處可去,便與他在一起。
他看著她,眼波如夢幻般朦朧,彷彿籠罩著遙遠不可及的煙雲,文靜而矜持的笑容,淡之又淡掛在嘴角。
相對兩無言。
臨去時,才輕輕說:
「許師兄,多謝。」
那抹淡淡笑痕、那句輕輕言語,就此縈繞不去。
許雁志半仰起身,懶散的把清曉亭石階當靠背。拔起一棵野草,在手指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蒼涼猶如野生藤蔓,萋萋爬滿心頭。
她是天上的星,璀璨無雙。
他是地上的塵,若有還無。
今天是七月初七,七夕夜。
他聽說,她於這一日啟程,前往京都。
他只步不出冰衍院,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她一面?
晚風吹到身上,隱隱有些涼意。眼見樓上窗戶透出的燈光也熄滅了,他沒精打採嘆了口氣,早已習慣了冰衍院的清冷與寂寞,可在思念的煎熬下,這波紋不起的日子分外難熬。
慢慢站起來,準備上樓。
眼前突然多了一條影子。灰色衣裳,與身後樹影幾乎融為一體,只辨得出一雙明眸,安靜注視著他。
「師傅!」
樹影裡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說道:「你還是認出我來了。」
許雁志心裡不無詫異,低聲回答:「我認得您的眼睛。」
自從那天變故以後,林、馮兩個老婆子立即換了出去,重新放了兩個進來。這兩人較之前面兩個,態度更顯兇悍。一左一右夾住在兩邊耳房,時刻監視。小丫頭翠合雖然沒有換掉,卻被勒令住到了後面院子最偏遠一所小屋。
由於華、裴不再被允許到冰衍院來,沈慧薇的「禁足」令徹底執行,每天只有上午一個時辰準許下樓。
而雁志和沈慧薇的師徒關係,在那天以後,降至無以復加的冰點,上午她難得下樓,他總是小心翼翼躲開。
即使兩人眼光偶爾碰到一起,雁志發覺,師傅也是極其漠然,眼光掠過,隨即飄向遠處,好象只是望到了虛空一樣。
師傅恨他,這是再清楚無疑鐵一般的事實。
在這樣的靜夜,沈慧薇莫名出現,又回到了從前那樣的態度和他說話,卻使他莫名驚悚。
沈慧薇走進清曉亭坐下,向他招了招手。
行動之際,擾人腕鈴消失了似的一聲未響。
「雁志。」她輕聲說道,「你體內天然帶來一股寒毒,經幫主施針,病勢已然控制住了。但寒毒在你身上太久,早就浸肌侵骨,因此仍舊常常發作。我原想等你功力有一定基礎之後,教你自通全身經脈,徹底清除寒毒。現在看來,我做不到了。」
「師傅?」許雁志睜大眼睛看向她,恐懼感似潮水湧上心頭,一如以往溫和親切的語氣,卻帶著決絕之意,如同燃燒過後撥開餘燼的冷靜,她自身存在的生命熱力已然燃燒殆盡。
「幾年來我和你朝夕相處,傳你心法,從未藏私。只是……只是眼下情形不同,我有一件事要做,我只有這一個機會,不能再放棄。從今而後,我不能再教你,但你牢牢記住以往傳你的功夫,不輟練下去,必有所成。到了那時,你就不會再痛啦。」
她語音始終很低,很微,語調卻很正常,一如往常,最後一句,彷彿還是哄小孩子一般的口吻。許雁志的恐懼卻化作強烈不祥,他憂懼地看了看樓上窗戶,依舊漆黑一片,日夜看守她的兩個婆子睡得死沉死沉。
他恐懼地問:「師傅,你想做什麼?」
沈慧薇沉默下去,顯然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