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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很平靜,平靜到讓人忍不住懷疑這孩子其實還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一直崇拜的父親出軌了,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同父異母八歲大的弟弟,不知道自己一向溫柔的母親像潑婦一樣去捉姦,被小三氣到昏厥。
但,可能嗎,陳奶奶現在不用出門,都知道街坊四零是怎麼個議論紛紛的,他們興奮都來不及,怎麼還會顧慮頂頂這個不大的孩子呢。
她的嘴巴里就像吃了個黃連,苦,順著咽喉,到肝裡,肺裡,心裡,一肚子都是苦水。
又氣又怨,氣自己的兒子做這種不要臉的醜事,讓全家人都抬不起頭來,怨兒媳婦太大陣仗,鬧的外面都沸沸揚揚。
更多的還是心疼啊,心疼自己疼了十幾年的大孫子,家裡這麼一個心肝大寶貝,她花了多少心思,才養的這麼大,這麼好。讓孩子以後要怎麼面對自己父親,母親,還有外面那個異母的弟弟。
陳頂頂不是沒有發現家裡人的小心翼翼,不是沒有發現爺爺奶奶眼裡的心疼和愧疚,但是這會他沒有心思,什麼心思都沒有,還有作業沒有寫完呢。
他又什麼時候正兒八經的寫過作業,不是臨時抄抄,就是隨便寫幾筆糊弄過去,也就只有在小寶輔導的時候會假裝認真寫寫。
坐在窗戶前,看著太陽一點一點的落下,看著黑暗一步一步的吞噬光明,手裡拿著的筆遲遲沒有落下,數學題的下面雪白一片。
他在想什麼,好像什麼都想,想小時候吃過的辣片,一分錢一片,他有一毛錢,買了十片,本來說好一人五片的,但是他吃的慢,小寶吃的快,被哄著,那時候她的嘴就那麼甜,會撒嬌。
「頂頂,好不好嘛,我想在吃一片。」多直接,知道對他永遠不用拐彎抹角,只要他有,就都是她的。
一片接一片,被哄著就沒了,十片他就吃了兩片。
那時候他有一毛錢,現在他有什麼?好像什麼也沒有,學習不好,力氣也不大。
想著想著,又不知道想什麼去了,好像什麼都沒想。
就這麼一個人坐著,靜靜地坐著,忽然鼻子一酸,胃裡一陣抽搐,想起那個非常喜歡嚼舌根子的胖女人,在街角,神情得意又好笑的對著旁邊興致勃勃的人講,「你們是不知道喲,陳賀明他媳婦去的時候,兩人還睡在一起呢,青天大白日的,忒不要臉,赤裸裸,白花花的,嘖嘖嘖。那個女人也沒多好看,有點胖,這一胖一瘦糾纏在一起被進去的人都看光了,噢喲,羞死人了。」
嘴上說著羞,面上卻看不出一點害羞的痕跡,反倒像個小丑。
白花花,糾纏,讓他想起和小寶去鄉下她外婆家的時候碰到的茅,那時正值夏季,樹上的蟬鳴聲從早上到深夜不停。
那是他第一次上鄉下的茅坑,害怕的不行,非得讓小寶在外面等著,有點鬧肚子,水土不服,稀里嘩啦,斷斷續續的,蹲久了就挺無聊的,也沒有那麼緊張了,眼睛四處亂晃,不小心就瞥到了糞坑裡面白花花,糾纏在一起蠕動的蟲子,頓時吐的稀拉嘩啦。
出來整個人都是虛的,都怪那碎嘴的婆子,用什麼形容詞不好,非要用這個,顯白自己有文化?憑白讓人不舒服,就真該像小寶說的那樣剪了她的舌頭去,看她還敢不敢亂嚼別人舌根子。
「嘔。」
陳奶奶在廚房一直心不在焉的,動不動就要出去,看看頂頂的屋子,屋子裡沒一點動靜,安安靜靜的讓人心惶惶,不得安生。
直到頂頂從房間衝出來,蹲在排水溝不停的嘔吐,正是長個的年紀,消化快的很,午飯吃的那些早就沒有了,這會能吐出些什麼來,全是酸水。
你就說陳奶奶心裡這過得去嗎,那是她平日裡捨不得罵捨不得打,每天伺候著長大的孫子啊。
「你這是要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