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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掀簾走進船頭的客廂時,不大的船廂內已經落坐了七八位舉子,正圍坐在燭臺四周,聊得火熱。見趙崇明來了,眾人紛紛起身招呼見禮,騰出了一塊位置,有說有笑地拉著趙崇明坐下了。
至於魏謙,自然是沒人搭理。魏謙便就近在門口尋了個角落窩著,自顧生著悶氣。魏謙一路上真是越想越氣,這些閒得蛋疼的讀書人,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非要整些什麼“秉燭夜話”的花活,平白壞了他魏謙的好事。
裡頭的舉子們自然不會在意魏謙這號人物,倒是門外候著的各家隨從朝魏謙指指點點,嘀咕不已:
“這誰家帶來的長隨啊?好生沒規矩。”
“是啊,相公們在裡邊說話,哪有下人坐的地方。”
……
魏謙冷哼了一聲,別過身去,懶得搭理這些人,只當沒聽見。
其實魏謙也不是非要賴著不走,壞了尊卑有別的規矩,他只是不放心小胖子一個人。萬一小胖子受了欺負,或是被人佔了便宜,那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特別剛剛那位來尋小胖子的“仲禮兄”,邀請的時候對小胖子拉拉扯扯的,準是打了壞主意。魏謙現在想想還氣得牙疼。
儘管如此,但魏謙到底也沒攔著,反而偷偷示意趙崇明,讓他受邀過來了。
魏謙是想著,以小胖子如今的身份,等到了京城少不得要和那些趕考的舉子們交誼往來,不如先提前接觸一番。至於船上的這一眾舉子,魏謙白日上船的時候就偷偷相看過了,雖然這些讀書人個個自命不凡、心高氣傲,但也沒什麼壞心思,左右都比門外這群當差的小鬼好打交道。
船廂內燈火幽微,人影錯落,魏謙抬頭張望了一番,正好碰見了趙崇明尋過來的目光。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覺得安心了不少。
魏謙有些不捨地挪過視線,餘光掃過一旁,頓時就樂了。
原來廂門對側的角落裡竟然還側臥著一人,正旁若無人地打著鼾,惹得坐在一旁的兩位舉子連連側目白眼。
魏謙見這人衣著普通,不像廂內的這些舉人,各個頭扎儒巾,身穿襴衫。魏謙猜測這人約莫也是名隨從,不禁暗自嘀咕:這人也不知是誰家舉人帶來的,竟這般沒有規矩。
魏謙一嘀咕完,又是一愣,啞然失笑。
不過魏謙對這人也沒多留意。百無聊賴間,魏謙索性豎起耳朵,聽這些閒得蛋疼的舉人“老爺”們究竟是如何吹牛打屁的。
這所謂的“夜話”一般聊的是地方上的奇聞異事,或是吹噓家鄉的高官名士。一開始這些舉子都還維持著表面的和氣,可凡是能中舉的,那都是各地萬里挑一出來的人物,心裡自然是誰也不服誰,暗裡都較著勁,以致於聊著聊著,話裡就藏起了機鋒。
趙崇明進來之前說話的是一位姓劉的荊州府舉子,正在細數本地的名人,其中大多是三國時的風流名士,眾人或多或少都聽過,一言兩語間氣氛倒也熱切。不過這位劉姓舉子似乎很有說書先生的天賦,一講起來就滔滔不絕,難免惹得有人生厭。
於是講到半路,一位姓呂的舉子出聲打斷道:“嗐,劉兄說的這些人物雖說都是先唐之時的風流雅士,但可惜那時候還沒有科舉取士的法度,我輩即便心有仰慕,卻也難以效仿其一二。倒是我前日裡翻閱古書,看到書上說荊州府曾有‘天荒解’之名,劉兄可知為何?”
劉姓舉子說得正興起,被人打斷難免不悅,但還是拱手問道:“不曾聽過,還請呂兄賜教。”
呂姓舉子笑著說道:“書上說,唐朝之時,大凡荊州所出的舉人,會試時無一及第,因此時人便稱荊州解為‘天荒解’。”
這“天荒解”分明是譏笑荊州之地論起科舉來無一人堪說,劉姓舉子一聽臉上立時變色,正要出言駁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