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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因為劇情詳略緣故,後續章節不會嚴格雙線交叉,注意看後續章節開頭的時間)
永靖四十四年正月二十二庚申日,京城,結緣戲樓。
張白圭由小二小步引著上了樓。樓上正中間的看席上,魏謙早已經在座等候了。
此時剛剛過了晌午,原本正該是戲樓最熱鬧的時候,可這偌大的戲樓裡,除了魏謙以外再無別的看客。
張白圭心中一沉,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還是上前同魏謙見禮道:“勞道濟兄久等了。”
魏謙坐在輪椅上沒起身,只笑著拱了拱手,說道:“我如今腿腳不便,不好與叔正回禮,還望叔正莫要見怪。”
“道濟兄言重了。前日裡聽聞道濟兄受了傷,原是想去探望一番,可又怕擾了府上清靜,反倒耽誤了養傷。所幸道濟兄今日相邀,正彌補了我心中所憾。”
魏謙呵呵輕笑了兩聲,抬手相邀道:“先坐吧。”
張白圭沒有立刻落座,而是狀若無意地看了一眼魏謙身後的魏己。
魏己立馬識趣地躬身告退,下樓去安排了。
待張白圭坐定,魏謙笑著說道:
“如今朝堂上誰人不知道我把靖王往死裡得罪了,又還被下旨降罪,褫奪了官身。眼下京城裡人人避我不及,難得叔正能應邀前來,還稱呼我一聲‘道濟兄’。”
“道濟兄客氣了。今日喚我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魏謙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抬手朝樓下的戲臺指了一指。
此時,戲臺之下的一眾樂師正撥絃鳴鼓,伴著一陣嘈嘈切切的琵琶聲,兩女一男三名戲角緩步走到臺上,各自落定。
琵琶聲停,戲臺左側一位衣著綠帔坎肩的小旦持團扇掩淚,悲聲吟了一句:
“悲歡聚散一杯酒,南北西東萬里程。”
小旦唸完,蓮步輕移,身段款款而轉,手中團扇輕揮,口中咿呀,悽婉唱道: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張白圭只一聽這唱詞,就知道臺上唱的是《西廂記》裡《長亭送別》的一折。這一折說的是張生要上京趕考,崔鶯鶯十里長亭相送,而戲臺上的那位女旦,扮的正是送別情郎的崔鶯鶯。
這時魏謙出聲了。
只聽魏謙說道:“我記得同叔正初見之時,是在京城外的客棧裡,當時客棧裡的戲班子唱的也是一出《西廂記》,不過當時唱的是張生高中狀元,與崔鶯鶯團聚完婚的最末一折。”
聽魏謙這麼一說,張白圭也便記了起來。當時在客棧裡落腳的大多都是和兩人一樣來赴春闈會試的舉子,戲班子自然要唱些好兆頭的戲本摺子,也好多討些賞錢。
不過張白圭還是不明白魏謙的用意,只拿起桌上的酒壺,給魏謙斟起酒來,靜靜等著魏謙的下文。
魏謙繼續說道:“我還記得當初叔正聽戲之時頗為感傷,說到令堂早逝,而令尊因為思悼亡妻,所以常自在家中聽這一出《長亭送別》。”
張白圭心頭一跳,還是面不改色地給魏謙斟滿了酒,淡淡應道:“道濟兄當真是好記性。”
魏謙眼神冷了下來,嘴角一挑,笑道:“尚想舊情憐婢僕,也曾因夢送錢財。令尊悼妻情深,著實令人動容。可誰又能想到,你父親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張文襄公。”
此話一出,張白圭神色雖然絲毫不變,但給自己倒酒的手還是抖了一下。杯裡的酒水頓時濺了出來,溼了衣衫。
張白圭自然能聽出了魏謙話裡嘲弄的意味,抬頭看向魏謙,問道:“你都知道了?”
魏謙點了點頭,回道: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過來一些事,可又發現想不明白的事反倒更多了。不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