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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丟在哪兒了,嚇我一跳。”樓七把信放在桌上,“沈讓塵讓澹風送回來的。”
餘晚之拿起信,封口完好無損,火漆還封在上面,代表沒有人拆開看過。
“看不出來,沈讓塵還是個君子。”樓七笑道。
餘晚之若有所思,“這君子當得也不容易。”
說實話,換做她自己,早拆開了。
“對了。”墜雲說:“澹風護衛還在門口等著,說是有話要親口轉告給小姐。”
後巷少有人行走,澹風斜靠著牆,見餘晚之出來,趕忙站直,“三小姐。”
餘晚之頷首,“他有什麼話?”
澹風看了眼她身後的墜雲,餘晚之會意,側頭道:“你先進去吧。”
墜雲依言入了後門,後巷之中只剩下餘晚之和澹風。
“公子去上朝,抽不開身,所以讓我來。”
澹風頓了頓,“公子說,三小姐的確是無權無勢,但您身後有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還請不要再做了。”
餘晚之心口驀地一悸,像浸入湖面的浮漂被魚尾輕輕勾扯了一下,既酸且脹,還有一絲未明的情緒。
沈讓塵那樣瞭解她,僅憑一封未拆封的信,或許已大致猜出了她的意圖,所以才會有今日的勸阻。
他猜得沒錯,她尚未想好能讓自己毫髮無損的萬全之策,便給宋卿時去了邀約。
她已習慣獨行、獨思,卻忽然有一個人告訴她,你身後還有人。
餘晚之久久望著巷子盡頭,似在思索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澹風並不打擾,過了許久,才聽見餘晚之問:“還有嗎?”
“沒有了。”澹風搖頭。
餘晚之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澹風的錯覺,自餘晚之聽了公子的那句話之後,整個人似乎更沉靜了些。
餘晚之轉頭往裡走,走到門口,她頓了頓,回頭道:“我也有句話,勞煩你替我帶給你家公子。”
澹風抱拳,“三小姐言重了,不敢稱勞煩,有什麼事三小姐吩咐便是。”
餘晚之想了想,說:“請替我轉告他,多謝,不論是從前,還是今日。”
澹風說:“三小姐放心,我定然把話帶到。”
餘晚之又說:“改日我在金水河設答謝宴。”
後門關上,餘晚之又立了半晌才朝著自己院中走。
樓七在門口等她,一臉的興味盎然,剛想開口調侃兩句,瞧見餘晚之的表情,沒好開口。
怎麼不對勁呢,原以為是表明心跡之類,怎麼餘晚之的表情倒像是被人敲詐勒索了一番。
樓七看著墜雲,口型問:“怎麼回事?”
墜雲攤開手,搖了搖頭。
樓七跟著餘晚之進門,那封信還放在桌上,“要不要我把信送過去?”
“不用。”餘晚之拿起信,幾下撕成碎片,“我改主意了。”
她鋪開宣紙,重新提筆,墨汁順著狼毫將將要滴落,她抬手在硯臺上順掭,落筆時儼然不再是從前的字跡。
……
四周都是荒煙蔓草,黑夜裹挾著薄霧湧上來,帶著春夜的寒氣。
樓七陡然側頭,盯著黑暗中的一個方向,低聲說:“來人了,一個人。”
又過了片刻,餘晚之才聽見了馬蹄聲,急促地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宋卿時在坡下勒馬。
“我人已經來了。”他朗聲問:“她人在哪兒?”
四周除了風吹樹梢的沙沙聲,還有並不明顯的幾聲嗚咽。
“晚之!”宋卿時四處張望,“你在哪兒?”
餘晚之靜靜地看著那個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