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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見山臨走時和他說:“我們就先回招待所看看情況,水鵲你回去呢,也和那個元嶼打聽一下。”
水鵲點點頭。
剛走沒幾步路,溼潤潤的風一吹,滴滴答答地落起雨來。
水鵲反應慢半拍地抬起頭,豆大的雨滴砸到仰起的臉頰,他條件反射地一閉眼。
雨滴是水做的花,化在他細膩的粉白肌膚上。
關一舟沒想到自己也能編出這種矯揉造作的話來了。
藍白的校服外套大大方方地一蓋,把水鵲那張臉合著上身全然罩住了。
關一舟隔著校服,攬過他的肩帶著人小跑避雨,口上不耐煩地念念有詞:“下雨了感覺不到?你笨啊?不找地方避雨站在路中央發呆,是不是沒淋過雨發過燒?”
幾秒鐘的時間,雨灌下來,就和天上破了個洞一樣,直直墜落的雨細細密密連在一起,整個世界都是白線。
他們站在街邊店鋪的屋簷避雨。
由於把外套披在了水鵲身上,不可避免地,關一舟淋溼了,雨水淌在他手臂肌肉的溝壑中。
他突然說:“我都看見了,那個男的揹你了。”
“你怎麼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外鄉人走到一起?”關一舟擰起眉頭,掌心隨意抹走手臂上的水珠,“你明明都和元洲哥……”
話說得不對,他停頓了。
先不說元洲哥已經死了,水鵲還沒和對方舉行婚宴,就是元洲哥還在,和水鵲結了婚,似乎也沒有權利限制水鵲和外頭來的男人往來。
“不是不三不四的外鄉人……”為了他們隊伍的清白名譽,水鵲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他們的身份,別被打成偷雞摸狗之流,“他們都是我在國立海事大學認識的,嗯……大家都是朋友。”
他還把校友的身份說得密切了許多。
關一舟的眉頭徹底鎖死了。
又想到自己昨晚在小鎮青年會沒收的一本雜誌,狗腿子說是託家裡進城打工的大哥好不容易買到的。
花花綠綠的封面,不知道轉手過多少人,上面印著什麼摩登愛情之類的字眼都磨得糊了,紙張也很硬很廉價,發黃了。
他隨便翻了翻,前幾頁都是些不堪入目的圖文,他直接反胃了,到後面好歹是純文字。
匆匆一眼瞥到什麼“同性戀”。
關一舟做賊心虛似的,一下子把書合上。
回到房間裡四處無人了,才敢翻開。
那本亂七八糟的雜誌說,年輕漂亮的小男生在愛情市場裡非常吃香,通常私生活關係混亂,同時交往五六個男朋友都不在話下。
後面半句一看就是胡編亂造的刻板印象。
但是水鵲現在解釋又提起什麼“朋友”的字眼。
關一舟腦一抽,就發問:“一個揹你的,一個四眼狗,還有一個金毛老外,這三個不會都是你男朋友吧?”
雨水乒乒乓乓打在屋簷和延伸出來的鐵棚上,水鵲一時間沒聽清楚他問的什麼。
“啊?”
無限副本的盲眼寡夫(6)
他昨晚就應該和元嶼一樣,請假不去參加例會的。
關一舟懊悔。
小鎮青年會一般半月開一次例會,其實也就是一些尚未成家立業的青年人聚在一起,晚上在海灘邊簡陋的小木屋中,談論小島的公共生活以及青年會的近期工作彙報和安排,比如祭典籌備、探望島上的孤寡老人、村委會委託的修繕房屋……
青年會最初是新制中學校長建設起來的社團性質的組織,目的是讓小島16歲以上的青年學生能夠逐漸開始接軌公共生活,培養責任感。
成員有男有女,不過鑑於小島淳樸的一些男女之防觀念,男生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