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交公糧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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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一刻,糧庫終於上班了。
此時蘭關糧庫外排隊交糧的隊伍已經老長了,沿著街邊長長的一串,足有百多米。
又等了半小時,前面那三個人交完糧之後,總算輪到韋勇和二伯了。
“把麻袋搬下來,解開,快點。”
一個頭戴蘆草編織的遮陽帽,身穿雪白的確良長袖襯衫,左手腕上戴著一塊上海手錶,藍色的確良長褲,腳穿一雙黃色牛皮涼鞋的驗糧員走過來喊道。
“好的,馬上,馬上。”
“勇娃,快搬麻袋下來。”
二伯點頭哈腰,急忙招呼韋勇一起把架子車上的麻袋搬下來,然後把繩子一一解開,露出裡面黃澄澄的稻穀來。
只見那驗糧員手拿“谷釺”(驗谷工具,呈梭形,頭尖肚大中空,插進去拔出來便可帶出穀物),面無表情的把谷釺一把插進麻袋中一擰一提,便收了回來。
驗糧員把谷釺肚裡的稻穀倒在手掌心,搓捏觀察了一陣,然後又挑了幾粒稻穀放在嘴裡咬了一下。
二伯陪著笑臉站在邊上,從褲兜裡掏出被擠扁的煙盒,抽出一根皺巴巴的香菸遞了過去。驗糧員看也不看,把手一擺。二伯只好訕訕地縮回了手,仍然一副點頭哈腰巴結的笑臉,眼巴巴地盯著驗糧員的表情和一舉一動。
驗糧員的傲慢,二伯的卑微,看在眼裡的韋勇莫名地一陣心酸,他有些看不下去了,只好扭過頭去。
驗糧員查驗完畢,捏著手裡的稻穀說道:“幹度不夠,拿回去曬!”
二伯擠著笑臉,央求著:“已經曬了好幾天了,很乾了。我們住在雙橋埠,有十幾里路,來一趟很不容易的,求您行個方便收下吧。”
“不行,最起碼還得再曬一下午,你就在院子裡曬吧。不可以偷工減料,下午五點你再來驗。”
說完,驗糧員便不再搭理二伯,徑自去驗查後面的了。
二伯無奈,只好帶著韋勇一起把十四麻袋稻穀倒在糧庫大院的水泥坪裡攤開來曬。烈日當頭,兩個人忙乎了好一陣,被太陽曬得頭暈眼花,尋了個牆根蔭涼處坐在地上呆呆地看別人交糧。後面也有兩個農民的稻穀幹度不夠,同樣被要求再曬一曬。原來那驗糧員並非專門針對自己和二伯,韋勇這才心裡平衡了一點。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五點,太陽仍然炙烈如火,交糧的人已經沒幾個了,二伯便去找坐在屋簷下吹著電風扇的那個驗糧員。可那驗糧員翹著二郎腿,並不起身,只抬頭望了望天上的太陽,也不過來看看稻穀究竟曬得怎樣,一副官腔地說了一句:“把稻穀裝起來,拿到這兒來驗。”
二伯帶著韋勇連忙把稻穀都收攏重新裝進了麻袋,又一袋一袋的抬了過來,放在驗糧員的腳邊,滿臉堆著笑請他再次驗糧。
這回驗糧員總算沒有再刁難,給評了個二等,戳了個印章,撕下來一聯交給二伯,讓他拿著去過磅。哎,雖然評了個二等,但總算是過了質檢這一關。
然後韋勇和二伯把麻袋紮緊,扛上架子車,推到磅房去過秤。過磅員是一個長著一張馬臉的五十歲左右小老頭,冷著一張臉,挑刺說什麼麻袋子皮重、灰多,要扣秤。二伯好說歹說,好話說盡,最後還是扣了一些秤。過磅的結果是,二伯家七麻袋稻穀淨重595斤,比自己在家稱的整整少了105斤。韋勇家七麻袋稻穀淨重592斤,比自己在家稱的整整少了108斤。
過完秤以後,過磅員寫上了重量,戳了個印章,讓韋勇和二伯把稻穀一袋一袋地扛到高高的糧倉上面去,倒進糧倉。因為沒有機械化的傳送帶,兩三層樓高的糧倉,上面鋪著一塊長長的木板,下面是堆成小山樣的稻穀。人踩在木板上面搖搖晃晃的,看得人心驚膽戰。
二伯不敢讓韋勇上去,他一個人來來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