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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妙找出那晚存的號碼,忙著亡羊補牢。
發完微信好友申請,她連連打哈欠。眼皮也沉重了,只是不敢睡。
沈峻是分局來的,端掉酒託窩點就該打道回府了。筆錄最終還是由派出所說了算。上回忘帶身份證,被孟倩拿住把柄左右為難。一想起受的窩囊氣,她堅定地等下去。
手機剛放到紙箱上沒兩分鐘,就清晰地發出“咕嘟”冒泡的微微響聲。
警察的作息果然異於常人。沈峻的微信在意料之中加上了。頭像是漩渦鳴人。一頭金髮,帥氣逼人。
柳小妙忍著睏意,拿起身份證正反都拍了,傳給這個夜貓子。那邊發來一句“OK”。她如蒙大赦,鑽進被子,又有新的訊息迫不及待地蹦出來。
“為何不早點聯絡我?”
“對不起,沈警官。我剛入職,忙起來就給忘了......”她邊斟酌邊敲字,誠意十足。
“上次忘記問你,深更半夜在酒吧一條街,一句‘路過’是站不住腳的。”
柳小妙摸著發暈的腦袋,拼命回憶那晚的筆錄。明明他親口說做完了。隔了這麼多天,還揪住她不放。
簡直是孟倩附體。柳小妙低聲罵出口。
害怕他和孟倩都把她當成酒託,只得耐著性子,小心翼翼地解釋。
“我加班太晚,沒趕上公交。找不著共享單車,打算走9公里路回去。結果身後有輛車緊跟著。我很怕,一看到巷子裡有燈有人就來了,來了立刻就後悔了......”
那頭,沈峻瞅著一行行訊息半晌不吭聲。
正當柳小妙以為完事了,準備溜之大吉,螢幕又熱鬧起來:
“為什麼要加班太晚?”
“公司當時有誰可以證明你加班?”
“週一到週五都沒誤車,週六怎麼會弄錯?”
一連三問,服了。
沈峻的語氣不緊不慢,似乎要一點點探究她的秘密。柳小妙憋了一晚上的委屈和難過,紛紛上湧。
她帶著哭腔直接轉了語音:
“公司打卡系統的記錄,寫字樓保潔員都能作證。那天心情不太好,才忘了時間。走夜路被一輛來歷不明的車盯上,除了臨近的巷子,沒有其他選擇.......”
說著說著,柳小妙不再開口,聽筒裡盡是抽泣聲。
她哭了?!
審了很多次犯人,都沒碰到過三句話就把人問哭的情況。這女孩心裡藏了多少委屈,才會在深夜火山噴發?
沈峻一怔,心也軟了。安靜地聽柳小妙哭了半個小時。
“不早了,休息吧。今晚我錯了。”
“沈警官,”她紅著眼眶,用紙巾抹了抹鼻子,“我是為其他的事傷心,不怪你。”
“晚安,以後不會惹你不高興了。”
他說完,盯著螢幕看了許久。那邊一直沒有回覆。沈峻嘆了口氣,把她的身份證照片存下來,惆悵地熄了床頭櫃上的燈。
柳小妙撲在被子上,哭得渾身顫抖。
來北京快一個月,她的內心依舊孤獨。遠在家鄉的母親,還在為她的逃離耿耿於懷,不是傾訴的好物件。沈警官就更不是。他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出租房深夜活動漸入高潮。四面的薄薄隔音牆,不時傳來各種熱鬧的聲音。咀嚼薯片的脆脆響,古偶劇和都市劇的煽情音樂,直播間的嘈雜......
哭夠了。她擦乾淚水坐起來。
“熱鬧與我無關,生活卻與我息息相關。先活著,再生活。”
離下個月發薪還有整整三十天。
工資卡空了。信用卡欠著一千九。錢包裡的紙鈔,床頭的玻璃瓶存的硬幣,全部加起來不到三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