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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治二話不說,舉著銀票喊了一嗓子:&ldo;還有人加價嗎?&rdo;。
無人加價,全在笑他傻。老者抱著花瓶剛要走,徐長治卻拉住了他。又拿出另一個詔書:&ot;攝政王有令,凡競買御品者,按所耗銀兩高低封侯,賞良田;首位競買者,封萬金侯,賞良田百畝!&ot;
於是老人家一臉懵逼地謝了賞,手中赫然多了份地契,低頭一看還真是百畝良田,差點沒一激動暈過去。眾人譁然,待那老者千恩萬謝地離去後,不少人開始奔走相告。家裡有錢的回去掏金庫,家裡沒錢的砸鍋賣鐵,總之人人都想著撈個爵位過把當大官的癮。
可惜御品的價格著實是高,普通貧民百姓買不起,只能望洋興嘆,看那群土財主以及富二代或者富一代搶得頭破血流,將先帝爺用過的一條馬鞭拍上了天價。
拍賣會持續了三天,終於把東西全給賣了出去。我朝銀子多了,侯爺更多了。走街串巷一嘮嗑,才知道街頭賣燒餅起家的某某成了霍劭侯,村頭養豬發家的成了萬居侯,賣魚的髮小則運氣很好地撿了個閒隅侯。大家津津樂道,都說這侯爺算是不值錢了,早知道就不苦讀聖賢書了,不如下海經商多掙點銀子,還能撈個爵位。
幾家歡喜幾家愁。戶部尚書這邊算是數錢數到合不攏嘴,吏部尚書卻不樂意了。大半夜地跪在御書房裡求我給個解釋。瞎封這麼些個侯爺著實太兒戲了,若是人人廣積聚,驕富貴,不知止者殺身,助長了奢靡之風。以後大家都憑銀子說話,寒室弟子無出頭之日,國之危矣!
我覺得他有點杞人憂天,但說的並無道理。況且,我最想不通的是,封侯也就罷了,賞那麼些個良田又是為何?這不是讓富者更富,窮者更窮嗎?
然而這主意是鍾伯琛出的,我參悟不透大丞相的真實意圖。只能先把吏部尚書哄走,然後讓徐長治秘密叉鍾伯琛過來。
誰知鍾老哥早有準備。早早的提了一罈子酒在宮門附近貓著。徐長治省了不少腳程,沒到一柱香的時間便把鍾伯琛給帶了過來。
鍾伯琛披著玄色披風,白衣在底下略為突兀,卻更顯身修如竹。鍾伯琛似乎很喜歡穿白袍。除去那紫色的官袍之外,我從沒見過他穿別的顏色的衣服。他一身白衣的模樣確實好看,但我並不喜歡。我總覺得他像極了瀟灑的白鷺,銜著明月,轉瞬扶搖直上,棲於雲海。令我看不透,摸不著,卻又嚮往不已,平添心慌。
鍾伯琛將手中酒罈隨手放在茶几上,褪下披風,搭在臂上淡淡地沖我行了個禮。我看著他那疏離的模樣,莫名地有些惱怒。張口說了句:&ot;以後換件衣服。我不喜歡。&ot;
鍾伯琛怔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似是在找有何不妥之處。我窘迫,連忙清了清嗓子,把要問的正事說了出來。
鍾伯琛平靜地聽完了我一連串的問句後,給出了令我大跌眼鏡的答案。
&ot;殿下。崇王分河而治後,導致河域附近的大部分農田全部荒廢。百姓不敢沿河耕種,怕戰事一起傷及自身。然,那些地方的田地全是良田,荒廢了著實可惜。於是微臣把這無人管轄的田地全分了出去。此番競買御品之人,多半為商戶。商人重利,想必不會甘心放棄這些田地。&ot;
原來如此。我茅塞頓開,指了指椅子讓丞相大人坐下細說。鍾伯琛也不推辭,一撩外袍坐下後繼續說道:&ot;商籍農而立,農賴商而行。耕種,就要有長工。如此一來,因災年和戰亂而顛沛流離的人們便多了個營過活。尤其是桉河附近的農夫。農民可果腹,流匪之患亦可有所緩解。&ot;
真想不到,鍾大丞相居然能想到這麼多。我託著腮幫子毫不避諱地衝著他投去星光眼。鍾伯琛卻無動於衷,跟罩了個玻璃罩子似的把我這秋波給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