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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自己去養老院的時候,是走天橋的,很近。但是跟阿楠哥哥一起,沒法走天橋,我們算是繞了遠路,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到養老院,而且走的還是養老院的後門。
從後門到我爸房間的路上,我碰到好多面熟的叔叔伯伯,他們每個人都用審視探究的目光打量著跟我一起來的阿楠哥哥,看得我倆越發緊張。終於快到我爸房間的時候,我們又碰到了我爸同房間的胡大爺。
我停下來跟胡大爺打招呼,胡大爺卻看都沒看我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我身旁的阿楠哥哥,“程錦,你帶的這個人是誰?”
“胡伯伯——”阿楠哥哥先認出了胡大爺,他笑笑,禮貌地對胡大爺自我介紹起來,“還記得我嗎?我是洛迦楠。”
“迦楠、迦楠!”胡大爺看我一眼,“程錦,他真的是迦楠?”
我點點頭,笑著告訴胡大爺,“真的是他,胡大爺,他就是洛叔叔的兒子,洛迦楠。”
胡大爺的目光停留在阿楠哥哥的輪椅上,阿楠哥哥的輪椅一看就比他那個輪椅高階很多——這也意味著,阿楠哥哥的身體狀況,可能還不如一把年紀的胡大爺。
胡大爺張了張嘴,我猜他是想問問阿楠哥哥為什麼會坐輪椅,不過他最終什麼都沒有問,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輪椅扶手,“迦楠都長這麼大了。”
阿楠哥哥頷首,“是啊,胡伯伯,我已經長大了。”
胡大爺喃喃道,“你爸爸走的時候,你才這麼高。”胡大爺伸手比劃了一個高度,他應該還想說現在的阿楠哥哥更高了,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吞了回去——畢竟阿楠哥哥坐著輪椅的高度,恐怕還沒有洛叔叔走的那年他的身高高。
“迦楠是跟著程錦來看她爸爸的吧?是該看看,我們這些你爸的老同事裡,他最惦記著你了。程錦,大爺今天回家,房間就留給你們了。你和迦楠,好好陪你爸爸說說話。”
我點點頭,“胡大爺,您慢點。我們先進去了。”
阿楠哥哥也和胡大爺道了聲“再見”,然後我們一起進了屋。外屋是沒有鎖的一個門廳,平時養老院的老人們都是在自己房間的外屋會客,裡屋才是他們居住的房間,是上鎖的。
阿楠哥哥在門廳停好輪椅,然後看著我,“阿錦,你先進去找伯父吧。”
我拎著行李箱敲門,我爸在裡面說了句,“你不是剛走嗎,怎麼又回來了?門沒鎖,自己進來。”
他還以為我是剛出門的胡大爺呢。
我推門進去,叫了聲,“爸——”
他聽到我的聲音轉過身來,“哎呦,原來是我女兒,我不說讓你給我送衣服,你是不是都忘了我這個爸爸了?”
我這段時間忙著談戀愛,的確是有點疏忽了我們家老頭,但是我怎麼可能承認?
我撇撇嘴,“哪有?我還給你買了新衣服呢,一會兒先試試新衣服。”
我蹲下來開了行李箱,把給老頭帶的東西一一給他展示一遍,“爸,你要還缺什麼,隨時跟我說,我隨時都能給你送,等我開學了,可就未必有時間隨時來了。”
“行——”我爸腿腳不利索,不方便蹲下來跟我一起收拾這些東西,他就坐在床邊看著我。
我一邊給我爸拿來的衣服,一邊思考怎麼開口跟他說阿楠哥哥就在門口的事。
倒是我爸先開口問了:“阿錦,之前老爸讓你幫忙找你洛叔叔的兒子,你找了嗎?找到了嗎?”
我把空箱子合上,推到牆角,然後認真地跟我爸交代:“爸爸,我找到阿楠哥哥了。”
“真的?”老頭一激動站了起來,但是站得又不是很穩,還是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在哪兒?還在他媽媽那邊嗎?”
我搖搖頭,“他媽媽、爺爺奶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