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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輝擺出慣有的表情,嘴唇無聲攪動幾下,似乎將一些不能說出口的東西又給通通嚥下去,換成一句,“望子成龍,人之常情。”這說法顯然不夠有說服力,而且極其敷衍,並且他還在繼續敷衍著,“父輩人自然希望家業能夠傳承。偉航終究是要姓吳的。”
他的話客氣又假惺惺,完後就恢復了一貫常態,包容且忍讓,唯獨真實的部分是吳非怎麼都觸及不到的,她譏諷一句,“說得好動聽,跟真心話一樣動聽。”接著又對著林耀輝嗤之以鼻,“難道還指望這些東西可以千秋萬代的傳承麼?還是發揚光大?這個夢做得大了點。”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想要守住某些東西的時候,卻發現力不從心該怎麼辦?”林耀輝悠悠地看她一眼,像是在問及一個遙遠的問題。
“沒有這種可能!”吳非帶著一種類似童言無忌般的天真,惡趣味地詛咒著,“我巴不得他們全部毀掉。”她回想自己的成長經歷,還有吳偉忠和趙文瑜糟糕的婚姻,種種類類給他們帶來或離別,或破碎,或迷惘的痛苦,就無處發洩,於是把他們全數都歸結到了吳偉忠不斷擴張的生意上面。
“真的?”
“真的!!”
“全部都要?”林耀輝逗引著。
可吳非聽不出,帶著一臉執拗,“全部都要!”
林耀輝眼神略微暗沉了些,“會遂你願的。”
他說話的溫度清淡而冷冽,像一縷裹著霜凍的白霧,吳非不自覺地認為那話裡帶著點不可捉摸的預測,便忍不住細看他一眼,然而什麼也沒看出來,轉而再次陷入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情緒裡,“我不想活那麼累。”再想到吳庸,她隨即又加上一句,“誰也不想!”
“功利不完全是壞事,沒有利益驅動,這個世界就不會正常運轉。”林耀輝將手裡的紙杯丟進垃圾桶。
“也包括婚姻麼?”吳非近乎犀利地看著他,也許他說的沒錯,可她不認同他那麼做,尤其現在腦子裡全是關於齊瀟素家世顯赫的記憶,實在沒辦法不把他們的婚事與別具曖昧的利害關係聯絡起來。
林耀輝則表情很晦澀,但又透著一絲極其微妙的憐憫,吳非覺得不可思議。只見他再次微微攪動嘴唇,沉滯一會兒後幽默道,“你沒了你爸的錢,可能真的會活不下去。”
這話著實令人意外,吳非也竟爽快地笑起來,像是喝了酒一樣,“我就知道你會拿這個將我一局,也許你真的,說得太對了!”她毫不介意的袒露自己,“我一面說你虛偽,一面心安理得花父輩的錢,是不是更虛偽?”吳非哈出一口白氣,那白色很快混淆於寒冷,靜默會兒她仍是沒等到林耀輝的回答。
“還是別掙扎了,讓我墮落吧。”吳非略微頹廢地自嘲,語調有種超越年齡的消沉。
“你說的沒錯,吳庸可能都沒你墮落。”林耀輝嘴角扯出笑意,“看來吃太飽,也不行。”
“嗯?”
“餓了會說傻話,撐著,會說瘋話。”林耀輝轉過身直視吳非的眼睛,“不光會說瘋話,可能還會思考你說的那種深奧的問題。不過通常,我對無關緊要的人和事都不會太上心,還是用大把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能更覺得有趣。”
他言語中的暗示已經點到為止,吳非卻還在固執的理解著另一層含義,“我覺得有意思的事情可能就是你”這是吳非不能出口的話。
林耀輝卻像是讀懂了,側過身也不在看她,將手插進口袋裡說道,“好了,吃飽喝足,你還是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
“知道我為什麼能看見你眼睛裡的空洞嗎?就是沒有慾望。”吳非感覺自己這次抓住了一些支離破碎的重點,面朝向著遠處,“因為我也沒有。”
“我們不是。”林耀輝舔了舔嘴唇,彷彿是認真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