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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襲來,寧夜幽險些被撲面而來的熱潮點燃。
她就像個找不回方向的小獸,在大火中開始慌亂的大喊,“遙喜?遙喜,你在哪兒?遙喜!你到底在哪?你不要茯茶了嗎?你去哪兒了?茯茶回來了,你又去了哪兒……”
這一喊,終於是印證了她的猜想。
屋內有一處正對著床榻的盆景,四周已經被大火吞噬,唯獨那中間有個粗壯的木樁,貌似還有什麼被綁在木樁上。
那木樁上的東西發出痛苦的怪叫,聲嘶力竭般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寧夜幽躲避掉落下來,險些砸在她身上的房梁,費了好一番力氣,終於跳到那木樁面前。
頓時被眼前那不人不鬼的東西嚇到連連後退,“啊!誰?”
那怪物一般的東西聽到她如此說,便不再亂叫了。它已經沒了雙眼,就連面目也有些不全。更別說四肢和頭髮,那更是被截的乾乾淨淨。
像是知道她在看自己,它被挖去眼珠的眼眶裡,竟流下了血淚。
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她試著輕喚一聲,“是你嗎?”然後伸手去解下他綁在嘴裡的麻繩。
他艱難的點點頭,被鬆綁的嘴裡,他終於吐出了含糊不清的幾個詞,“……茶兒……你嗎……”
“是,是我!”顫抖著伸手去摸他的臉,寧夜幽再也難忍心裡的悲痛。“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遙喜,我來遲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我竟這般愚蠢,躲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你在這裡。我,對不起你……”
“不……答應……活……走啊……”雖然朱友珪口齒不清,但她似乎都聽懂了。
心就像被毒刺扎穿了,她壓抑著自己歇斯底里的哭腔,“我帶你走,我們一起走。”
“……嗚嗚嗚……嗚嗚……”他毫無辦法掙扎,口裡不斷湧出的血,讓他近乎命懸一線。看得出,已是油盡燈枯前的迴光返照。
“別管……求……求……報仇,報……”
還未說完最後的話,她甚至都還來得及幫他把身上的繩子解開,朱友珪就這樣徹底斷了氣息。
“……遙喜?遙喜!遙喜!”
隨著她的驚呼,小築的房梁又燒斷了兩根。
周身已是一片火海,眼看就快要轟塌,寧夜幽都來不及收拾起情緒,不得不拼了命朝外飛奔。
待她剛好跑出,小築轟然一聲,坍塌在一片火海中。
與此同時,城外晉人首輪進攻的號角響起,死守在城外的梁軍,已經戰至枯竭。
緊閉的城門,成了節節潰敗的梁軍們,最後哭喊掙扎的絕望。他們為了這座城戰到最後,卻始料未及,城門不再為他們敞開。
城破的那一刻,擁護朱鍠從暗道離開的皇甫將軍,聽著轟天震響,面不改色的嚥下了悲愴的鼻酸。
下達最後一道死守城門的軍令後,他便不能再回頭了。
身後都是曾經追隨他的將士,明知是死路,可他卻不得不做出選擇。
眼下他僅剩的希望,便是朱鍠的東山再起。身為人臣,他身不由己。
此去與荊南接壤的山脈邊境,是朱鍠早就規劃好的暫退策略。若是途中遇到窮追不捨的晉人,他們也好就地隱藏身份。
‘汴梁天下,頹勢盡顯。此一去荊南,又不知何時還能再回,珍重!’
同年初冬,李嗣源重組朱赤軍,自汴州而下,長驅直入所向披靡。天下樑晉局勢扭轉,再也不是強梁橫肆諸藩的局面。
暗門放出朱友珪的訊息引寧夜幽前來,多半也是為了後續收歸鬼手殘部所做的打算。
寧夜幽如今身份非凡,剛剛創立的南鸞,還不能算根基穩固。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吸收其他刺情組織的喪家之犬。